谭飞若是不明说这话,崔千钧都没有反应过来,此时,他难免忍不住的心虚。
随后又将自己哄骗过去了。
“……想什么呢,巧合而已。”谭飞这话说的崔千钧一时语塞,只得转移话题道:“三日后就启程回京都了,你动作快点,别留下什么把柄。”
说完,崔千钧便听到了谭飞带着点私人恩怨的“嗯”了一声。
出了营帐,崔千钧与谭飞兵分两路,谭飞骂骂咧咧的去了江南督军府,而崔千钧心怀不安的回了营帐。
楚越已经醒了过来。他一个眼神,夏潇也识趣的退出营帐。
一见到崔千钧回来了,楚越就意识到他已经不生气了,扬着脖子开始解释:“义父,我……”
他还没说完,崔千钧的大手就捏在了他的脸蛋上。
日渐消瘦的脸颊带着不可多得的手感,揉的崔千钧的薄茧发软。
“出去不打伞,感染风寒怎么办?”崔千钧的手绕到楚越的脖颈后,顺着顺滑的墨发滑落在后背上,蜷缩起两指用力的敲了敲,略带担忧道:“还有……你这小身板,怎么越来越瘦了?”
楚越:“……”
义父突然前来关心他,他竟然还有些不适应,炽热的眼角上熨出了一抹红,似是点燃了火焰。
缓了许久,身后之人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臀肉间,弹拨了一下,像是触及到烈焰一样,收回了手,说道:“义父今日下手重了,打疼你了吧?”
疼,很疼。楚越心说。
楚越平趴着的臀尖挺翘,刹那间冰凉了一下,像是突然坠入了万年冰窟。
他臀缝一缩,摇了摇头。
“义父都知道。”崔千钧一字一顿道。
楚越:“???”
义父知道什么?
他双眼瞪得楞圆,直溜溜的盯着崔千钧的薄唇。
崔千钧薄唇微动,语重心长的贴进楚越的心海:“三次都是为了我才和他们大打出手,是与不是?”
楚越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解释,可义父却解释了。
“战甲加身,镇守的是破碎动荡的山河得以安定,应付的是虎狼盘踞其间的大晋得以安宁。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区区流言蜚语,还影响不到你义父我。”崔千钧摸了摸楚越的头:“好儿子,三日后就要启程回京都了,你若是再不收敛你这性子,到了京都,义父怕……”
怕?楚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义父向来铁骨铮铮,有时候就像炸了毛的刺猬,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从来没怕过谁。
楚越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怕这个字。
竟还是为了他这个义子。
楚越心神动荡,在满腔烟雨中抽搭了几下。
义父从来都是愿意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楚越一般等的是后来的甜枣,所以挨打的时候,楚越几乎不吭声。
起先不知道崔千钧知道自己是因为那些人口无遮拦和他们动的手,现在都知道了,更不能坐以待毙。
思索间,又听到崔千钧说:“你怎么就学不会“忍”这个字呢?”
许是被崔千钧的话刺激到了,楚越握紧拳头不甘的盯着崔千钧,说不出口的“该死”二字急转了一个弯,在风雨变幻间,成了不清不重的话:“我并非学不会忍,只是他们骂的人是义父。就不行!”
营帐内静如暗夜。
“你……”崔千钧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给他盖好了被子独自一人守在营帐外。
炎凉的雨落在身上,隔着心事与代沟的帘子,化作漫天飞舞的思绪,散了满天。
他回眸看了眼营帐内的人,接着便转身离去了。
第二日一早,烟雨回暖,天气放晴。
有人来营帐中传话,说崔大将军要楚越去练箭。
楚越知道真正的甜枣来了,屁股上的伤顿时不疼了,他如同惊弓之鸟般飞速的下床,一路扬着高马尾来到了箭台上。
戍甲营以刀枪为主,向来不设箭台,楚越一看就知道箭台是义父昨晚特意搭的。
他笑着扑上去,高兴的喊着:“义父!”
崔千钧第一次给别人当义父,所以很宠楚越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义子,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崔千钧也默许了楚越投怀送抱的行为。
他拍了拍楚越的背,在楚越的耳边哈了一口气,温声细语道:“你先下来,今日义父教你开弓射箭。”
楚越兴高采烈的咧开嘴角,旋即爽快的从崔千钧的身上跳下来,装模作样的拿了一张弓。
他比量着“狠心”拉了几下没拉开,转头看向崔千钧,好像在说:义父,孩儿拉不开这弓,义父可得手把手的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