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胧有一瞬间的凝噎,随即借用让乌鸦跳上手腕的动作掩饰了过去,他挥手再放飞了鸟。
“我不介意的,我永远是你的师姐,和小时候一样。”
你抱着鸽子递给他,胧扭过头,然后鸽子坚持不懈自己飞到了他身上,胧不得不接住。
“和你一样尽做些多余的事。”
他说着,去抚上了鸽子的后背梳理起那些柔顺的羽毛。
“真是搞了相当大的动作呢……马上要和你的那位师弟再度重逢了,还能见到另一位阔别已久的,按理来说你会开心才是?”
虚撑着半边脸,棕灰色的发丝自然垂落在桌上,猩红的双眸半阖起来,显得更加狭长而诡谲。他明知故问道,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划过一个“1”,这样无意义的动作却显得暧昧无比。
“开心也分为很多种,笼统点概括就是想笑的时候。就像现在,你吃到了好吃的点心,或者是见到了很久没见过的重要的人,比如我和胧——但还是现在这样大家一直在一起更开心吧,哈哈哈。”
关于松阳的画面浮现在了眼前,最后重叠在了虚的脸上。你起身给他倒了杯茶。
“也是,毕竟要同门相残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不认你这个师姐,所以罪恶感会减轻点吧?”
并非安慰,而是顶着劝慰的形式用与嘲笑无异的语气在人心狠狠剜上一刀,反正被挖走的血肉会长出来——有点后悔把你教成这样了,究竟要疼痛几百上千倍才能让你露出不一样的表情?那张淡漠的脸过于无趣,与自己鱼水之欢时倒是会有意思些,但平常要是能看到会更好玩点。
这么想着,虚已经捏住了你的下巴,你顺从地低下身去贴近他,他一把锢住了你的后腰处。
没有光的眼睛仍旧很漂亮,但松阳看到过更好看的,要是挖下来放在太阳下是不是自己也能看到和松阳一样的东西了?就算失去了光明你也能活到恢复视觉的时候了,因为自己也教过你怎么去面对这种状况。
指甲的触感戳在眼球里带来轻微的刺痛,你也不反抗,正如他所想,眼睛会再长出来的。对于龙脉生物来说,□□是最不值得的道具。
虚忽然停了手。
没了光的月亮就算沾满太阳光也不可能比洒下来的皎洁要好看,虚攥紧了自己的手,关节发出咔哒声响,接着又覆上你的脸颊描摹着面部轮廓。
“虚,不想要了吗?”
“放在该有的地方更好看,当成收藏品只会变成腐败腥臭的烂肉。”
他的重量欺身而上,并没有做往常之后会有的逾越之举,去吻上了淡金色的眼瞳,如同雨水滴进了眼睛里,转瞬即逝。
“好好保存吧,别轻易被人挖了下来。”
在说这句话时心脏猛烈抽动,虚揪紧胸口的皮肉啧了一声,是和松阳有了共感?不可能的,只是自己一时兴起去将它纳为己有,所以不容许他人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