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没再说话,趁着摆锤掠过的间隙朝墙壁上觜宿方位扔出短剑,短剑在击打完第一枚甲片时受撞击力在空中弹回,再次接连命中两枚甲片。随着三枚甲片相继被击中,金属摆锤运行时的轰鸣声似乎止住了,而后便听见沉重的闸门启动的声音。
两人互看一眼,在原地又等了片刻,见没有机关再次发动,才一齐朝那闸门走去。
闸门没有完全敞开,但已经能从缝隙中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卫渊抬手,却被燕过迟用玉笛格挡开。“还是不要碰为妙。”他转动掌心的玉笛,隔空蓄力以真气推开闸门,霎那间常人难以忍受的热气仿佛要将人吞没,卫渊几乎感受到皮肤以下的血液都在沸腾。
两人走进门内,身后闸门“砰”地一声合上,与此同时,地面铺陈的石板也绽开裂缝。滚烫的岩浆溅起,卫渊本能地提剑运气挡开,不料剑刃在空中划出的剑光却引燃了空气,他的衣袖被一跃而起的火花引燃。
“喂!”燕过迟忙帮着灭火,但那火势蹿得太快,卫渊只得将整件外衫脱下,丢至一旁。“怎么回事?”燕过迟看了一眼迅速被烧成灰烬的衣袍。
“空气里有磷粉。”卫渊皱眉擦了擦额头上的火灰。燕过迟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双眼含笑,兴味盎然地指了指自己的眉梢,“这边。”
卫渊挑眉按照他的意思又擦了擦,但却未得要领,燕过迟于是抬手过来替他拂去灰痕。
“是这里啦。”那声音很轻,让卫渊不自觉间放松了警惕。可谁料话音未落,眉梢上的指尖就滑向了自己脸上用来蒙面的黑布。卫渊扬手挥开燕过迟,“你想干什么?”
燕过迟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怕兄台太热了。”
“不劳你费心。”
“哎呀,黑衣兄,你还是太见外了。”燕过迟再次靠近,卫渊抬腕出手,燕过迟向后闪身,并同时出掌。
两人手腕相接,燕过迟欺身上前,手肘自下往上一翻,修长的五指已经伸到卫渊面前,几欲触到面罩。情急之下,卫渊下意识推剑出鞘,剑光暴露在炙热的空气中,燕过迟连忙收招,“慢着、慢着,我认输!黑衣兄你不要冲动,在这里随意运功可不是明智之选。”
热浪再次袭来,卫渊冷着脸把剑放回腰间,“还请燕阁主自重,不要做多余的事。”
“哦?”燕过迟语带玩味,“你我相识?”
卫渊一惊,冷哼道:“我知你是「千里潮平」燕过迟,但于你而言,我不过是江湖一介浪客,又何须挂怀。”
“哈……我倒觉得黑衣兄你熟悉得很呢。”
“……与其说这些多余之话,不如想想怎么破局。”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又不得不向后退去。松动的石板开始陷落,越来越多的岩浆从地底渗出,阻挡了去路。
“这是朱雀之火吧。”都这个时候了,燕过迟还有心思笑眯眯说出这种话。
二十八星宿中,南之朱雀便是火属。眼前逐渐被火光充斥,石板已尽数脱落,翻涌的岩浆从地底不断冒出,空气也变得愈发稀薄。燕过迟擦了擦额前的汗,向来白皙的面庞被火光炙烤得红通通的,“黑衣兄啊,我好像热出幻觉了。你帮我看看,那岩浆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卫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在一片火红中看见尊怪异的铜像从地心升起。那铜像似鸟非鸟,纤长的脖颈尽头竟分出了两个脑袋,在火焰中缓缓上升的模样,宛如涅槃的火凤。只见那双头火凤甫一停稳,凸起的鸟腹就如活物般发出“咕嘟咕嘟”的怪响。
“不好!”卫渊惊呼,拉着燕过迟往地上一滚。两人刚伏倒在地,卫渊就感到肩头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传来——原来那双头火凤的脑袋竟是喷出火焰箭矢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