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花婆婆她晕倒了！”众人慌慌张张地上前，抬着花婆婆就往外面送去，“快去找林婆婆！”

不一会儿，溶洞里的人都快要撤完了，顾秋寒慌忙将装崽子们的竹篓背起，眼神闪避地提醒谢攸，“快跟上，被留在这里总感觉不太好。”

谢攸摸了摸自己的唇，轻笑一声，也上前背上竹篓跟了上去。他似乎喜欢顾秋寒，即使对方如此，也不感到愤怒。除了顾秋寒，任何人若是想要如此，只会先一步死在他的剑下，他是如此地确信，哪怕失去记忆。

“林婆婆！林婆婆！不好了，花婆婆昏倒了！”一堆人呼啦啦地跑到了瀑布边的一座木屋前，嘶哑的嗓音突然高昂尖锐地刺人耳朵。

顾秋寒和谢意背着竹篓在不远处跟着，看着有两女子搀着花婆婆进去了，余下的人也散开了，这才上前贴着木门听里面的动静。

可是除了一阵“嘎吱嘎吱”的细小声音，什么说话声也没有。

这时，贴着木门的谢攸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拉着顾秋寒躲到了屋后。

“吱呀！”门开了，两个连在长长的脖颈上的少女头颅面色狐疑，闻了闻，朝门外看，还绕到了房屋侧边。那沾着新鲜血液碎骨的红唇诡异地勾起，似是因为距离有限要缩回去，却闪现一般出现在屋后。

看到无人后，她们失望地如蛇一般缠绕两圈，还将屋顶都翻了个遍。实在是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只能不甘地收了回去，用牙齿插上了门栓。

瀑布下，顾秋寒来不及安抚自己差点惊飞的小心脏，只能死死抱住谢攸，靠他输送点氧气。他不会游泳，甚至对水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病态的向往和恐惧。

两人唇齿相贴，谢攸眼神明亮，神色温柔地用手轻抚对方后颈，耐心地安抚着顾秋寒。

但是，过了很久，身体也没有一点点难受的感觉，顾秋寒用力将人推开，在水下试探性地深呼吸，吸气，吐气。他开始怀疑他的物种不是人，而是鱼了，怎么会有人在水下呼吸自如呢？难道他有金刚不坏之身。

小黑在竹篓里翻白眼，四个崽子下水表现都比顾秋寒强，都修仙了，雷劫淬体了，那还是普通人吗！要不是这诡异的地方盯上它了，它跳过去就是一个头槌！呜呜！不敢被识别到！不敢动！不敢说话！

对了，崽子！顾秋寒掀开身后竹篓盖子，正对上三双大大的眼睛，没有一只溺水。谢攸身后的同样。

顾秋寒捂脸，他竟然连崽子都不如。而且，他放下手，这次是谢攸占他便宜吧。他明明开始只是不自觉地开始憋气，是谢攸非要把他拉过去给他度气的。

谢攸难道没感觉到他自己能在水下呼吸！顾秋寒抹了把脸，他憋不住气，到时候也会知道了啊！

谢攸好似明白什么，只悠悠地说道：“我以为你会溺水！情难自禁！”

见鬼了！什么情难自禁！顾秋寒使劲摩擦两下手臂，决定讲清楚：“在溶洞里是迫不得已，其实我不喜欢你。你没必要为我委屈到这种程度。”

他早就发现谢攸很听话，怀疑他们以前是好兄弟，谢攸一定是他的小弟。做大哥太有魅力了也是愁人。

谢攸神色一暗，有些失落地问道：“你讨厌我吻你吗？”

顾秋寒无奈，丧丧地解释：“倒也没什么厌恶的感觉！但是，食色性也！还是你的脸太好看了。你肯定也是这样，才产生了错觉。”

“反正，忘了吧！不然我们恢复记忆了，多尴尬！”顾秋寒连连挥手。

谢攸神色坚定，半点也没动摇：“不是错觉！”

“好吧，随便你。这事等我们恢复记忆再说。”顾秋寒没辙，只好快速转移话题，“你也看到了刚刚绕房一周直接到了屋顶的长脖子和那磕碜的头，要不是潭水切断了我们的气息，咱们不得被抓进去啃了。现在，到底该从哪里下手？”说着说着，顾秋寒实实在在地发起了愁。

“也许可以等到夜里，在村子里一探。”谢攸看着那逐渐西沉的太阳，倒是有些猜想。

“也行，”顾秋寒仰躺着，像一只生无可恋的蛙，“只是，这期间，我们要一直泡在潭水里吗？”虽然呼吸自由，身体不惧寒冷，这样泡着总之是怪不习惯的。

“那两个邪物还没出来！”谢攸热烈地注视着顾秋寒，却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们一出去，大概就会被发现。”

“好吧，”顾秋寒翻了个身自娱自乐地手脚滑动着尝试蛙泳，“我可不想变成她们嘴里的小饼干。”在水里待久了，他对水的恐惧竟是一点点消磨了，果然，以毒攻毒是有道理的。

山谷里的光线一点点变弱，四周树木的影子垂落下去，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一切分割覆灭。

木屋里的两名女子已经离去，却没有见到花婆婆，屋檐上的那簇花恍若流动一般红的刺眼。

在最后一点阳光消失前，顾秋寒和谢意背着竹篓躲到附近一颗几丈高的老树后，警惕地观察着那个原来清澈见底的水潭。

在阳光彻底消失后，水潭竟是变成了泥沼，里面都是些腐烂的人骨，还咕噜噜地冒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