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林看着无名指上饱满闪耀的钻戒,兴奋得无心吃饭。
拉着辛从悦给她拍照,精心挑选了九张,编辑了一段肺腑的文字,终于在散场前将朋友圈发了出去。
其余人因喝了酒,在楼下等代驾。
崔泽舜开车带着辛从悦从他们面前经过,惹来好一通议论。
同学A: “这两人有情况。”
同学B: “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啊。”
同学C :“嗯?”
同学B: “不是吗?”
张若林: “不是。”
同学A : “也快是了。”
空港新城离市区有点距离,开车近半个小时才到。
崔泽舜将人送到门口,很有绅士风范的下来开车门:“冒昧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辛从悦有些心不在焉。
“可能有点直白,但我还是忍不住”,崔泽舜笑了笑,姿态阳光自信:“我可以追你吗?”
啊?辛从悦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我换个问题,你现在单身吗?”
她点点头。
他笑得更灿烂: “我知道了,改天见。”
晚上睡觉前,崔泽舜发来晚安。
辛从悦装睡没有回复,第二天一早,又收到他发来的“早安”。
她鹦鹉学舌,也回了个“早安”。
“醒了?今天上班吗?”
恰好不上。
辛从悦和他聊起来,不多时,她的排班制度、作息规律、工作强度被他问了个底朝天。
换作别的男人,辛从悦未必愿意搭理,可崔泽舜言辞恳切、边界分明,并不让她反感。
或者说,她对他也有点想法。
单身久了,偶尔会渴望爱情的滋润。尤其今天见证了好友的幸福,辛从悦内心对爱情多了一份向往。
恰好有个不错的异性出现,为什么不试试?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和崔泽舜顺理成章地进入暧昧阶段。
从分享日常到交换观点,他们几乎无话不聊。
但在家庭情况上,辛从悦留了个小心思,她没告诉崔泽舜自己父亲生病的事。也不是刻意不说,总觉得这话题太沉重,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周后,崔泽舜约辛从悦出来看电影,她终于找到适宜的机会:“我要带我爸去看病,下回吧。”
话一说出口,她便开始担心,崔泽舜追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我陪你们一起去。”
看到消息,她长舒一口气:“谢谢,不用麻烦。”
“不麻烦,地址发一下,我去接你们。”
莫名有股暖流淌进心里,她握着手机,回到:“心意领了,下回吧”。
中午一点不到,名医堂二楼的七诊室门口,等待就诊的患者挤满了走廊。
辛从悦扶辛明华坐下,左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她甩甩脑袋,仰头看到天花板上嵌着长条状LED灯,皎洁明亮、排列规整,内心恢复了一丝安全感。
她揉揉眼,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请043号辛明华到七诊室”。
辛从悦回过神,打断正在闲聊的辛明华,搀起老父亲进诊室。
一看辛明华的面相,何乐贤表情无比凝重,号脉、看舌苔、问病情,他拧着眉心看完,笔尖停在处方单上,迟迟没写下一个字。
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辛明华很清楚。他坦然一笑,反倒宽慰起大夫:“何大夫,有话您直说,我承受能力还行,没那么脆弱。”
何乐贤这才笑了笑,看了眼辛从悦,她立刻会意:“爸,让何大夫先开方,我带您去做理疗。”
不多时,辛从悦回到诊室。
没等她开口,何乐贤先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尽量满足病人的需求,想吃什么不用忌口,想去哪就陪他去,以他的状况能撑到算是不容易了。”
辛从悦有些无措:“可我爸最近精神头不比以前差,这两天胃口也好了很多…”
何乐贤摇头,不肯再开药。
辛从悦担心辛明华由此察觉出什么,还是求他写了个方子,想着多少能起到一些宽慰作用。
垂着脑袋从诊室出来,她拿着方子去药房。
这边理疗做到一半被辛明华喊停,他颤颤巍巍走到前台大厅,又拖着瘦弱的身子,晃悠悠走到门诊楼外,来到停车场旁边的绿化带,坐在路沿边上晒太阳。
初秋的气温,对别人来说不冷不热刚刚好,可辛明华却总觉得冷,晒不到太阳就得缩着脖子。
此刻他目光涣散,眼神直直盯着地面。
褚遂宇和孟萃林一行人正从门诊楼出来,陈一诺瞧着路边男子状态不太好,出于从医者的本能,她上前关切问道:“大爷?您没事吧。”
辛明华抬头,眼神聚焦到来人身上,缓缓开口:“没事,在等我女儿”,说话间他看清陈一诺身边的男人,脸色苍白了几分。
他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她马上就过来。”
几年没见,辛明华苍老得不成样子,但他右眼眉心那颗凸出的痣,褚遂宇不会忘记。
“咱们走吧”,孟萃林站在不远处,将两人喊走。
褚遂宇回味着他刚才的话,向四周扫了一眼。
辛从悦绕了好久才找到辛明华,她喘着气:“爸,你跑出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不是给肖护士说了,让她告诉你来这找我”。
“那不是省得我白跑一趟”,她把人扶起来。
“怎么拿这么多药,我不想喝了”。
“看着多,熬出来不就一小碗,当水喝呗”。
“那么难喝的水,要喝你喝。”
“我陪您一起喝,行吧。”
“你又没病——”
回到家,趁辛明华回屋休息,辛从悦把看诊情况讲给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