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虹点头:“对啊,不然好好的,小诗怎么会突然想着再约你。”
“您不是说,当时没跟她说我的名字?”陆林深恍惚道,“我以为她之前不知道我是谁。”
看他又提这个,唐虹咳了一声,道:“嗐,名字忘了也就忘了,有你这张脸不就够了?”
眼看唐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陆林深干脆道:“唐姨,您能不能给我讲一下那天的情况?”
唐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将那日两人的对话一一道来。
陆林深听到她说:“也就是凑巧,我去门诊楼取药,小诗正好也在。我本来还看着这姑娘面熟,但也没想着跟她搭话,倒是她主动走过来介绍自己,我这才想起她是哪个。”
“然后我们就聊了会,嗐,这不一聊才知道,她压根不是我那老友的女儿。”
“然后?然后这不就看见你了嘛。”
唐虹回忆起来,仍有些激动:“就咱医院电视上你那采访,从播出来就再没停过,我当时都已经看免疫了。没想到小诗看见,眼睛都直了。”
“小姑娘也是聪明,”唐虹道,“当时就指着问我,‘唐姨,这个陆医生是您给我介绍的陆医生吧’?”
“我一听这话风,我就知道有戏,”唐虹一拍手掌,“果然嘛,后边小姑娘马上就求我帮她了。”
陆林深听完,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反应,他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一切,好像本就有迹可循。
唐虹说完也有些感慨,又道:“哎呀,说起来我不退休也是不行了。”
陆林深机械回道:“您还年轻着呢。”
唐虹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不行了不行了,就帮你们牵线这事,我都犯好几回糊涂。”
两人已经相亲结束,想来她的失误也就不再重要,唐虹紧接着将自己卖了个干净:“就像这次,小诗还专门交代,让我别提她姓名,说是到时候见面了你们正好可以多个话题聊。”
“你瞧,”她说,“我这不又给忘了。还是得早早退了好,不然再砸了我的招牌。”
唐虹自顾自的感叹,陆林深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彻底意识到,那日的相亲,和他以为的也许完全是两个模样。
她是明知道了他是谁,才要求的和他相亲。
可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搪塞的那句“不婚主义”?
陆林深回答不上来,也一时有些不敢去猜。
就这么挨到聚会结束,和同事们告别后,他脚步匆匆往停车场走。
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陆林深扭头去看,果然是林知远。
看他反应平淡,林知远多少有些无聊,戏谑道:“怎么心不在焉的?”
陆林深摇摇头:“没有,喝了些酒而已。”
林知远睁大眼睛:“谁这么厉害,劝得动你?”
陆林深笑了下:“没有人劝,唐姨退休,我怎么也得敬她一杯。”
林知远点点头,表示理解:“唐姨确实值得人敬一杯。”
二人一时无话,一起往停车场走,走到半道林知远突发奇想:“既然今日已经破了戒,不如咱们别回去了。”
他道:“叫上杜朔一起去弥萨,今晚不醉不归如何?”
陆林深本想拒绝,但不知为何,话一开口转了个弯,他应道:“好啊。”
弥萨是沪市有名的夜场,上海滩寸土寸金,但它自己独占一栋,可想而知它的疯狂。
果然林知远一进门,吵闹刺耳的dj音乐就涌出来,舞池里群魔乱舞的人群,瞬间将人拉入另一个世界。
身穿燕尾服的侍应生走过来,对林知远道:“林先生,今晚还是去二楼的老位置吗?”
林知远常来这里,于是也混了个脸熟,且他每次来都坐在二楼的半开放卡座。
他也是少爷毛病,对一楼的哄闹敬谢不敏,又觉得三楼的包间过分安静,于是折中过后,常驻二楼。
这样一来,既可以看到一楼舞池,又不至于过分吵闹。
不过,这次带了陆林深过来,考虑到他格外喜静,林知远看一眼舞池,回道:“今天去三楼,其他照旧。”
陆林深拦住他:“去二楼吧。”
林知远有些诧异:“你确定?”
“不必迁就我,”陆林深道,“况且,三楼太过冷清,我今晚也想热闹一些。”
林知远于是便不再多言,等在二楼卡座坐下,他才忍不住咋呼:“杜朔不在,你倒是来了,来就来吧还破天荒选了二楼。”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陆林深:“你真就这么过来弥萨了?”
陆林深摇头:“没有。”
林知远抱紧双臂:“你果然是假的陆林深。”
陆林深被他逗笑:“我是想说我没有‘就这么过来’,我们是坐在一辆车上,被代驾送过来的。”
林知远翻个白眼:“确认过了,是陆林深无疑。”
“那你干嘛来了?”他不死心道。
陆林深晃晃酒杯:“喝酒啊。”
“你不对劲,”林知远目光围着他打转,“从那天晚上在我家睡过以后,你好像就一直怪怪的。”
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说,你该不会看上我了,又不好意思说吧?”
知道他是说笑,但陆林深仍难得起了兴致:“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觉得我取向有问题?”
林知远抓到漏洞:“还有谁这么说过你?”
陆林深怔住,林知远看他神色,猜道:“小诗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