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扮演了昏庸暴君不碰政事,迫于三王爷的“严厉皇叔”的角色下,阴差阳错的还有批奏折的课业。
叶无言仔细观察了一番手臂,恢复得很好,他活动了几下筋骨,开始有些气.喘。
一场重伤,这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沐浴更衣后,叶无言自觉睡在了外侧的侍榻上。
苏玄煜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拖着疲惫的身体,推门而入,入眼便是叶无言沉睡的乖巧。
随着月光被屋门挡在外面,苏玄煜熟练地燃一支安神香,这香改良了数次,只有这次的配料最适宜叶无言的睡眠。
片刻,在苏玄煜的注视下,叶无言的手指不再紧握,不自觉地舒展少许,有些翘的唇张开一条.缝,均匀吐息。
苏玄煜的手垂在膝下,凸起淡淡的筋脉,口舌发燥,那夜唐突后,他再也不敢直视叶无言。
叶无言的唇很软,含在嘴里,就想更加得寸进尺地深入。
很像一洼沼泽,平淡乖巧,却勾人丢盔卸甲,越深入、越搅.弄,缠腻他的心脏,裹缚中激烈地跳动。
苏玄煜修长的手,轻抚叶无言的唇,眼神幽深不见底,仿佛下一秒深藏的猛兽就要脱缰暴起。
他想看他哭,看他笑,想听他求饶,还想……
苏玄煜怔了一瞬,他本不该妄想太多,静立少许后,心乱地走了。
他又回到了玉言宫,宫里的活人气息很淡,他点燃了与叶无言一般无二的安神香,躺在榻上。
苏玄煜衣衫微乱,手掌上下浮动,回荡着妄念的喘.息与舒.叹。
——
清晨,飞鸟又迷了路,误闯御花园一处小竹林深处,他正要高呼喊人的时候,身前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过来,而下一秒,紧跟着的是青月的声音。
飞鸟蜷缩在假山后,藏匿身形,屏息偷望。
那是个宫人打扮,他说:“青月大人,我们家大人极其欣赏您的才华武艺,倘若您愿意投诚,我们会帮您摆脱陛下与神官的桎梏。”
青月蹙眉,思索了一下拒绝:“不了,我甘愿效忠公子。”
他回头望了望玉言宫方向,眉宇间还透出淡淡的期许。
飞鸟紧张得在手心抓出一道道红.痕,即使二人已经走远了,他依然难以消解偷听到的一切。
因为青月教过他,一但有可疑的人前来策反或者打探,宁杀过不放过。
而不是像刚才一样,为自己留后路一般,轻描淡写地走开。
飞鸟深吸一口气,拍打身上的竹叶泥土,略显僵硬地逃掉了。他信自己的哥哥,青月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进入寝宫后,被叶无言直接拽出了殿门,去向陛下的御书房。
行走在路上,叶无言有几分欢快地问:“怎的近几日瞧见很多母子跑去西山的方向?”
飞鸟郁结的小心思一扫而空:“公子你还记得文大师吗?”
叶无言笑着:“他还拿妇孺挡刀?”
飞鸟煞有其事地点头:“前些日子,城里的壮汉都去砸观,可凶狠了。那道爷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等砸的差不多了,走到一个男人身前,问他:‘小友家中幼儿是否经常哭闹?’。”
“那男人直接愣了,道爷慢慢和他讨论育儿之道,说如何可让吵闹的婴孩安静下来,居然真的十分灵验。有人问他,为什么孤寡一人的道士,对此道有如此大的感悟。道爷说是因为十几年前,清河县一场大旱,许多婴儿丧父丧父,于是收养了他们,才有的如今经验。”
飞鸟认真说道:“那些百姓深信不疑,也对他改观很多。我去打听了一番,当年清河县因为那场大灾,能逃的人都逃走了,仅剩在清河县里面的,互吃人肉。怪不得没人敢问后续如何,不论那些婴儿活下来与否,能在乱世保存善念,实属不易。”
“随后,一大批女人带着孩子前来拜神官,也就是拜公子您。那些壮汉怕吓到女人和孩子,都自觉消停了。还主动帮修缮道观的工匠锯木头、搬泥石。文大师就在一旁教小孩玩乐,让他们认识山间野趣。”
叶无言惊叹:“果然挖到一个好苗子。”
苏玄煜没在御书房,恰巧在叶无言去路旁的一处小亭子里,听到叶无言的话,莫名有些不悦。
苏玄煜对面前的暗探吩咐道:“念。”
叶无言被吸引了过来,惊奇地发现,这人竟然会模拟别人说话的声音,惟妙惟肖。
飞鸟还因那日叶无言受伤后,对苏玄煜凶狠的表情犯怵,噤声乖巧立在一旁。
待这会拟声的暗探念完信后,叶无言和苏玄煜商量:“陛下,这人您最近还用吗?”
苏玄煜看了他一眼,实则目光皆被他嘴唇的碰动吸引去了,直截了当说:“没用。”
暗探睁大眼睛,单膝下跪,哀怨似的求情:“陛下……”
叶无言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看他:“别喊了,陛下给你放个长假。你叫什么?”
崔阁虽有一技之长,一身小孩脾气尚未遮掩完全,有几分认命似的回道:“小人崔阁,听神官大人之命。”
叶无言把他扶起来,夸道:“好名字,随我出宫吧。”
就这么一交一换,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