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沃庄园里,从赫赛来的医生看着几个昏迷不醒的人的手上的伤,皱起了眉头。
医生曾跟他的老师去过东方游历,观摩过一种奇特的治疗方法,那种方法与他们这里某些医生惯用的放血疗法恰恰相反。
那种方法需要将流血的伤口缝合起来,真是骇人听闻。
而他的老师却对这种方法很感兴趣,他的老师回到阿罗德公国后在一些死物上练习了这种疗法,他则跟在一旁做老师的助手。
可是,那时阿罗德公国还不是现在的德莱斯公爵掌权,他的老师因为过于出格,被当时的教会送进监狱,而后,他的老师又被送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阿罗德公国的掌权者变换之后,他想向王庭请求去公国内的小城市游历。
恰巧,他收到了来自曾经王庭的女仆长——葛蕾丝女士的邀请。于是,他向王庭的卫官申请前往安米亚诺,没想到成功了。
但是,作为一名并不成熟的医生,他是第一次尝试使用这种治疗方法。
他看着几名女性手臂上深深浅浅被割开的口子,脚踝处被挖空的皮肉,也深吸一口凉气。
她们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医生表情凝重,他对这个庄园的主人道:“大人,我会尽力救治她们的,但是我无法保证我的方法一定有效。”
“拜托你了。”伊萨一身衣服都没有换,他站在一个离医生和伤者较远的距离,回应了医生的顾虑,“你不需要承担其他职责。”
伊萨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葛蕾丝跟在他身边,“大人,或许,您需要先休息一下。”
得知雅克带回来的信息后,葛蕾丝又焦急又生气,另一边又有条不紊地准备好伊萨吩咐下来的东西。
可大人回来后竟连她的这个请求也不愿意听,她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很挫败。
“嘘。”
“我们先等一会儿。”
伊萨轻声说道。
医生尽量布置了一个稍微干净的空间,几个昏迷的人都被摆在洁白的床铺上,她们的衣服袖子以及脚踝部分的衣物都被掀起。
因为才到安米亚诺不久,医生没有找到合适的助手,几乎所有的治疗步骤都由他自己完成。
他用度数很高的烈酒将伤者伤口周围发白或者泛红的部位简单清洗一遍,又用小刀刮去腐坏的皮肉,之后又用烈酒擦拭了一遍伤口。
然后,他用先前已经捣碎的鼠尾草敷在较浅的伤口周围。最后,也是最艰难的步骤——他要将那些很深的伤口用针缝合起来。
医生在庄园里找到了相对坚固的麻线,穿好,他捏住伤口起针开始缝合时,手是不稳的;可当他缝了几针后,他像是打开了什么通道一般,掌握了缝合的技巧。
大概是他的老师在保佑他以及这几个受伤的人吧。
两个小时后,医生完成所有的缝合工作,治疗到了尾声。
“大人。”医生擦了一把脑门冒出的汗,向伊萨说明治疗的进程,“这或许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希望上帝会站在我们这边。”
伊萨让庄园里的仆人将医生带去休息,然后吩咐葛蕾丝安排好受伤的人,他便也去休息了。
第二天下午时,有两个人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傍晚时,剩下的人也醒了。
她们的身体依然很虚弱,但已经可以吃一些简单的食物了。
伊萨让葛蕾丝安抚了这几个伤员后,又让人去约了怀亚特,见面地点还是上一次的那个地方。
至于道格拉斯,伊萨以故意伤害平民的罪名将他关进了监狱,只是,没有太久,道格拉斯就被发现死在了监狱里。
伊萨最后只能将道格拉斯的遗体交还他的家人,然后收回了道格拉斯所占据的土地。
伊萨就这样处理掉了一个贵族,城中不少人心中都开始不安。
而他本人却是毫无知觉般与怀亚特见面。
“我的天,大人。”怀亚特一见伊萨从外面走进来就呼道,“您可真是有魄力!依我说,道格拉斯其实就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但大人,您比我们所有人都先识破了他的伪装!”
伊萨对怀亚特这种夸张的说法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第一句话还是讲正事,“怀亚特先生,土地的事情,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哦……这个吗?大人,您尽可放心,我家的土地面积够大,也足够肥沃,我已经让工人和农民们将那一整块土地重新开垦好了。而且,这块土地离蒂沃庄园也很近。”
怀亚特说的这块土地是他当年钻了空子,从上任男爵那里低价买下的,现在又低价租给现任的男爵,实在巧合。
但不论如何,他都会是受益的一方。
怀亚特脑筋转了一会儿,又见男爵大人没有反应,便继续道:“大人,不知道您这个具体是要做什么呢?”
前段时间怀亚特和这个男爵谈合作的时候,男爵只讲了这块土地是用来种植鲜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