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家的爱德华少爷在街上纵马时,撞死了一名来自王庭的女仆,同时,还有一名同行的女性被撞伤了。
围观的民众都是证人,即使布朗家权势再大,都无法推脱罪名。
况且,德莱斯公爵上任后,已经明令禁止城中居民在集市或者居民街道上纵马,如有违反者,一律依照法典治罪。
爱德华少爷被德莱斯公爵的人关了起来。
布朗勋爵进入王庭,只看到了正在悠闲侍弄花草的德莱斯公爵。
布朗勋爵没见到侍奉左右的仆人,也不见公爵做出反应,便直接上前道:“公爵大人。”
桌子上的鸢尾长了十厘米左右,已经结了花苞。窗口吹进的风将这盆鸢尾打得来回晃动。
普兰塔特浇了一些水到花盆里,才将视线转向布朗勋爵,“日安,布朗勋爵。”
会客厅里很安静,而普兰塔特的脸上只是挂着浅浅的笑容,说完这句便没有下文了。
布朗勋爵知道这人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这是一个冷漠且冷血的人——二十岁时,这人就敢做出弑父的事情。
布朗勋爵到现在还记得老德莱斯公爵被面前的人一剑刺死的场景。他当时就站在旁边,从老德莱斯公爵胸口处溅出的温热的血落到他的脸上,顺着脸颊流下,弄湿了领口,但他那时一句话也不敢说,只顾着跟其他贵族一起跪在地上,躲避卫兵们的长剑。
看到公爵的表情的一瞬,布朗勋爵的脑海就忽然闪现了这一幕,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天来到王庭了。
爱德华是他的长子,未来要继承他的爵位,而他的妻子也在哀求他一定将爱德华救出来。
他听了几句,便上头了。
他去了一趟关着爱德华的牢房,但牢房的守卫拒绝了他的探视。
于是,布朗勋爵辗转来到了王庭,直到见到了德莱斯公爵,他才终于生出了后悔的心思。
但他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公爵大人,我来是想问问爱德华的事情,哦,爱德华您记得吧,是我的长子,他昨日被您的人关进了牢房……我想,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普兰塔特也接着布朗勋爵的话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布朗勋爵这话有些奇怪。”
“哈哈。”布朗勋爵脑门冒出一些汗,“听说是那个女仆自己撞上来的。”
普兰塔特从桌子上翻出一个卷宗。
“六月七日,爱德华·布朗在法加街道纵马,导致一人死亡,另一人重伤。”普兰塔特将卷宗尾页记录的文字读出来,“附近集市的许多民众目睹了这一幕。”
“布朗勋爵,你应该知道——”
普兰塔特看了一眼布朗勋爵,继续道:“我不喜欢这种行为。”
“公爵大人,爱德华,爱德华他可是您姨母的孩子啊!”布朗勋爵已经开始着急,只想快些找到减轻爱德华罪行的方法,却没有察觉自己触碰了普兰塔特的另一个底线。
“……勋爵,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吗?”
普兰塔特轻描淡写地就将布朗勋爵反驳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普兰塔特很快又将自己创造的宁静打破,“布朗勋爵,既然你今天来到了王庭,我们就来谈论一下另一件事情吧。”
“我想,这件事情你会更感兴趣。”
……
六月九号,蒂沃庄园收到一封来自赫赛王庭的信。
葛蕾丝来到庄园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慌张。
仆人将信拿给她时,她看了信封上的“蒂沃庄园收”。
这个署名一般表示她可以先拆开观看,然后再将信上的内容告知男爵大人。
可信上的内容却让她吓了一跳。
“大人。”葛蕾丝亲自将信拿给伊萨,“有封来自赫赛的信需要您处理一下。”
伊萨本来在核对庄园这一批要送往塞那的粮食的数目,听到葛蕾丝的话后,将信接了过来。
信是以王庭的名义写的。
信上写,希望安米亚诺的男爵伊萨·马歇尔来一趟赫赛,前往王庭。另外,蒂沃庄园的一名随从在赫赛受了伤,王庭的医生已经将那名随从的伤处理好了。
“是索菲亚?”
最近去了赫赛的只有索菲亚一个人,可她是去看望她的亲人的,为什么会受伤……
伊萨又将这封简短的信看了一遍。
“是的!”葛蕾丝语气急切,“大人。我想受伤的那个人就是索菲亚!”
她又担心道:“我的天,不知道索菲亚遭受了什么,她怎么会受了重伤!”
“葛蕾丝,你去准备一下。我明天就出发。”
“这次,你,还有雅克,跟我一起过去。庄园里的事,我会让埃布尔多费心的。”
“是的,大人。”
阿罗德公国六月份的气温变高了不少,伊萨出发时终于不用再披上厚厚的斗篷了。虽然出发时,葛蕾丝还是一脸不赞成。
但回到庄园的日子里,伊萨在练习自己的马术,同时他跟雅克练习了很简单的剑术。现在,他已经可以挥剑打退庄园里一些刚上任的守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