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得枯瘦如柴,咳嗽时还不断咳出鲜血,那虚弱又绝望的身影让人心如刀绞;
自己被赶出家门时,在倾盆暴雨中,单薄的身影在泥地上艰难地拖行,雨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还给我……那是爹娘的地……”
她痛苦地喃喃自语,指甲因为愤怒和不甘而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月牙形痕迹。
记忆里,叔伯那冰冷又刺耳的冷笑,如同毒蛇吐信般在她耳边响起:
“你个赔钱货,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而爹娘临终前那充满牵挂与不舍的叮嘱,也在这混乱的时刻,无比清晰地在她耳畔炸响:
“夏儿,守好咱们的地……”
可如今,那片承载着爹娘心血与希望的土地,早已被叔伯无情地占为己有,只留给她这间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塌的破茅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命运的不公与残酷。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透过漏雨的屋顶缝隙,看见一束微光正穿透厚重的阴云,斜斜地切进屋内。
那束光像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照亮了柳知夏满是泪痕和愤怒的脸,也照亮了她那颗充满斗志与决心的心。
“想哭吗?”她对着虚空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倔强与嘲讽,
“柳知夏,你在现代被解雇的时候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现在怎么能为这点破事就掉眼泪呢?绝对不行!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坚定地说道:
“既然老天让我穿越来,那就把债连本带利讨回来!柳知夏我既然借用了你的身体,那么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报仇雪恨!”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战。
院门被风猛烈地拍得哐当响,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声音。
她转身望去,雨中的山峦雾气缭绕,那朦胧的景象仿佛是在为她的誓言默默回响,又像是在为她即将展开的复仇与新生之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柳知夏正沉浸在汹涌澎湃的情绪里无法自拔,肚子却冷不丁又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那声音大得震耳欲聋,硬生生地把她从复仇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她无奈地拍了拍肚皮,苦笑着嘟囔:
“行啦行啦,我知道你在催命。报仇是早晚的事儿,但也得先把你这尊大神给伺候好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的愤懑与怒火,转身迈向那破败不堪的厨房。
刚一跨进去,一股刺鼻浓烈的霉味便扑面而来,那味道熏得她差点没背过气去,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伸手捏紧了鼻子,满脸嫌弃地打量起这个所谓的厨房。
只见灶台又黑又脏,裂缝里塞满了黑乎乎、黏糊糊的污垢,看上去恶心极了。
灶台上零散地摆放着几个缺口的碗碟,还有一把破旧生锈的菜刀,刀刃上锈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旁边是一个歪歪斜斜的木柜,柜门半掩着,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可能倒下。
她伸手拉开柜门,里面除了几个破碗,还有一些干瘪发皱的野菜和一小把盐巴,那寒酸的景象让她的心又沉了几分。
柳知夏看着房间里的一点吃的痕迹都没找到,忍不住说道:
“不是吧老天爷?我在现代就穷得叮当响,连外卖都只能点拼好饭来凑合,穿越到古代怎么还是住这种危房?这破勺子看着比我老家奶奶的陪嫁品还古董、还破旧,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茅草屋顶漏下的雨水“啪嗒啪嗒”地砸在灶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混着地上的泥腥味,在她脚边慢慢汇成了一个浑浊的小水洼。
她烦躁地跺了跺脚,溅起的水花惊得梁上的老鼠“吱呀”乱叫,慌慌张张地逃窜进黑暗之中。
她抹了把满是雨水和泥点的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得嘞,现在可倒好,穷得连老鼠都嫌弃,要连夜搬走咯。不过没关系——”
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中那把缺口木勺,在灰蒙蒙、黯淡无光的光线中用力晃出一道坚定的弧线,自信满满地大声说道:
“姑奶奶我有这把勺子,就算穷到天涯海角,也能把烂菜叶炒出满汉全席的架势!等着瞧吧!”
那充满斗志的眼神和坚定的语气,仿佛在向这个陌生又贫困的世界宣告她的不屈与决心。
肚子的轰隆声将柳知夏拉回现实,先填饱肚子才更现实。
此刻,她暂时将满心的仇怨先搁在一旁,毕竟当务之急,是先解决肚子那急切的抗议,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挑战。
柳知夏叹了口气,不死心地翻找着,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食材。
就在这时,她发现角落里有个小陶罐,那陶罐看上去毫不起眼,布满了灰尘。
她好奇地拿起来一摇,里面传来轻微的沙沙声。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竟是半罐粗面,虽然颜色暗沉,还有些结块,但好歹能用来充饥。
柳知夏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做野菜疙瘩汤的画面。
“有了这些,应该能弄出顿热乎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