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曦山居的小厮说二少爷去陪夫人用早膳了,十万火急,他赶忙跑去前庭府邸请人,又一路狂奔回来,到现在气还没喘匀。
伞移向少爷头顶,又拿出斗篷给少爷披上。
红鹦仔细检查少爷身上有无异样,紧张得不得了,“少爷,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哪有这么严重,你别多想,君玄真的没有给我下毒——我自己来吧。”
斗篷系带,红鹦撑着伞不方便,李司南便自己系了。
小腹微涨,还是有些不适,他低头,顺道将自己腰间的革带玉扣往外勾了两格。
只是再抬头时,却见一高挑的身影立在他面前,“李司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少爷是昨晚回府的,我见少爷睡得香,就没叫醒少爷。少爷,你快让二少爷检查一下吧!”
红鹦急得跺脚,少爷恋爱脑让他操碎了心。如今这府里,打小一起长大的也就二少爷还没变,一如既往地沉稳可靠。
“少爷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他那副清冷无害的皮相了!那厮下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能让你知道?要是老太太在府里,我高低要去告他一状。”
“兄长。”
李司辰眉眼深邃,不笑时面容锐利冷峻,但随着这声“兄长”唤出,他的神情稍显柔和。
李司辰略懂岐黄医术,兄长看上去唇红齿润面色无恙,但他还是拉起了兄长的手探脉象。
李司南不着痕迹避开,笑道:“能有什么事?有道侣契约在,君玄怎么可能害我。红鹦的性子你也知道,小题大做,咋咋呼呼。”
说实话,在这个过分优秀的弟弟面前,李司南有危机感。
红鹦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不把李司辰当外人,啥事都喜欢往曦山居咕噜。
小时候因为怕沈氏,他经常向李司辰求救,那时候亲密些无可厚非。但现在,他都成婚了,沈氏也不敢再针对他了,红鹦怎么还没明白过来呢?
将他和林君玄尚不稳定的夫夫关系咕噜出去,万一李司辰趁虚而入呢?林君玄那样的大美人,他都把持不住,他就不信李司辰没有丝毫心动!
寒冬腊月里,细雪白头,越下越大。
“你也真是的,不知道多带一把伞。”
李司南佯装数落红鹦,跳到了李司辰的伞下。
他推着弟弟往回走,“这么冷的天,杵在路上做什么?走走走,赶紧回曦山居,我也去坐坐——诶,你往年不都是要挨到除夕才回来,今年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距离除夕夜还有七八天呢。
李司南寒暄着,不免好奇得多问了一句。
往年无极学宫寒衣假,弟弟都会先给他来封信,然后挨到除夕夜才回府。他有心想去玩儿,但祖母每年都不让,沈氏也派人盯着他,不准出寒星郡。
只是这些他没对弟弟说。
李司辰:“今年祖母被引荐前往无极城王宫,让我没事就早点回来。”
祖母要去无极城,还有这等好事?
李司南目光狡黠,“不去你那儿了,我们去沁芳庭问安吧。你昨天夜里才回来,肯定还没见过祖母,刚好我这几天待在金阳院,也没去见,一起吧。”
他怎么着都要缠着祖母答应他去无极城玩儿,再带上林君玄一起。
“少爷,刚刚我不是都说了,老太太不在府里。昨天城外好大个阵仗,一箱箱凌霜城珍宝特产往飞舟上搬,老太太要亲自去接二少爷,结果二少爷回来了,老太太和飞舟到现在还没回来。”
红鹦冷不丁插一句。
李司南:?
“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讲?”
红鹦:“我说了啊,我昨个儿还跑去看了呢,是少爷你闷在房里修炼,没搭理我。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睡下了。”
李司南:……
他转头瞪向李司辰:“你也不和讲?你竟然和祖母合伙骗我!”
李司辰失笑:“冤枉,我根本没碰见祖母的飞舟。”
李司南:……
他撇嘴,祖母太不厚道了,就为了防着他去无极城。
然而,就是在这个说话的档口,李司辰重新搭上了兄长的脉。
一缕不被察觉的灵力缠绕住兄长的右手腕。
探脉像,脉弦而数,相火炽,欲念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