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在外面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开口道:“今天加班。你爸还有一会儿才下班。你别犟了,打个电话给你爸爸,他会回来的。你先给你爸爸认个错。”
江振朋不回来。
江图沉默了。
很快,外面响起了姚月打电话的声音。
她急着问:“振朋,小图回家来了。今天是第三十天,你把药放在哪里了?”
她的声音拔高,质问:“为什么?小图不是已经签字同意联姻了?”
电话挂掉,姚月又敲门,带着微弱的哭腔:“小图,你亲自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他会说的,他说了只要你打电话给他认个错,他就告诉你。”
所以,答应联姻还不算完,还得低头认错。
江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唇角扬笑,克制着讽刺的语气:“知道了。”
门外的姚月站了会儿,脚步迟疑地离开了。
江图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板止疼药,挤了两粒放进嘴里,咽下。
过了会儿,脑仁里绵密的疼痛缓了下来。
江图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出去。
刚出门,就迎面撞见保姆周姨,她端着一碗汤过来,见到江图,开口叫他道:“小江总,这是太太让给您做的燕窝粥……您去哪?这粥……”
江图看了一眼那燕窝粥,移开眼神往前走:“放下,麻烦跟过来。”
周姨把粥放在了房间门口的置物架上,跟着江图,抬头想问什么,但看见江图脸色不好,又没开口,只跟着他走。
周姨跟着江图,到了三楼的健身房。她正疑惑,刚刚太太哭了,说小江总刚刚发病,现在应该正虚弱,怎么来健身房了。
正想劝劝,就见江图径直走向健身器材架,从最下面拿出了一根棒球棍。
江图在手上掂了掂,转身又出门,朝着二楼去,周姨急忙跟在后面。
江图停在了江董的书房外面。
周姨看着江图手上的粗壮棒球棍,有点心惊肉跳。江董书房是锁上的,不能随便进,连太太都不会进去。
江图从兜里拿出了手机,从微信找到了江振朋,拨了个视频电话出去。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江振朋的脸,他坐在某个湖边,头上戴着一个渔夫帽,正在钓鱼。
江图看了看他坐的位置,眯了眯眼:“明湖庄园?”
那是个度假庄园,江图和一些上了年纪的合伙人应酬时也去玩过几次,庄园里有一个人工湖,主要是钓鱼。
江振朋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很淡,高高在上。
江图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先开口认错。
江图笑了下:“江振朋,我操你大爷。”
成功看见江振朋的脸瞬间变青,江图把摄像头调成后置摄像,将手机递给了旁边的周姨:“劳烦,对准我。”
周姨已经看呆了,愣愣地接住手机,对准江图。
江图举起棒球棍,转身朝着门房的门锁狠狠砸下去。
砸了两下,猛烈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门锁没两下就在这种破坏下完全变形了。
周姨吓得手都在抖。
她控制不住地看向屏幕中江董的表情,那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刚刚江董还老神在在地坐着钓鱼,现在猛地站起身来,脸上的肉都在抽搐。
门锁坏了,江图抬起脚踹门,又两下,门被踹开。
“怎么了,怎么了!”
这种动静实在太大,太太惊吓得从一楼跑了上来。
江图已经进了书房,进去就把门边的一个古董花瓶啪的一下砸烂了,瓷瓶碎溅。
周姨手抖得更厉害了,这个瓶子她在做保洁的时候就被交代过,价值六位数,是江董很喜欢的古董瓶子。
江图面无表情,进去就是一通砸。
电脑,书架,书桌……
破碎声就像是惊雷,一阵阵,不绝于耳。
周姨眼睛瞪大了,摄像的速度都跟不上江图砸东西的速度,声音刺耳,画面一片混乱。
“小图!小图你在干什么!”太太上来后,在门口捂着嘴震惊地看着,反应了一会儿才惊叫起来,连忙阻止,“周姨,视频挂掉,别拍了!”
周姨听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挂掉视频。
江图走向书房中的一个上锁的柜子,把那柜子砸开,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他的药。
但只有一支。
江图皱眉,还是将药捡起来放进了兜里。
他看了看被砸得稀巴烂的书房,满意地勾了勾唇,将棒球棍随意地丢在了地上,又发出尖锐的刮擦声。
姚月一脸的泪水,不敢置信地看着如狂风过境的书房:“小图,你这是,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图捏了捏手腕:“不给我,我自己找。”
很快,周姨手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江振朋。周姨连忙将手机还给了江图:“小江总,江董的电话。”
江图接过来,接通。
江振朋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传来:“江图!你竟敢!你是翅膀硬了!”
江图笑了:“是啊,你不是给我找了个好老公?有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