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个外国小孩,嘲笑璟昭的辫子是狗以巴,一气之下,他剪了。福晋王爷差点被他气死,逼他接假辫蓄发,他要死要活,断水节食地抗争,最后,福晋心疼,也就这样了。还好老佛爷去了,王爷势大,没人敢说他什么。
“哎呀,额娘……气大伤身。”没等福晋喊起身,他拘着礼累,自己起来了。瞄眼桌上的白米粥,嬉笑着凑近,“额娘今日怎吃的这么清淡呀。”说着,他顺其自然上了桌,捻起块豌豆黄就往嘴里塞,婢女很有眼力见地给他添了碗筷。
福晋叹气:“国家局势紧张,朝廷发不下来俸禄,咱这一大家子人,真要是那天……”福晋没说下去,矛头又指向璟昭,
“你的月银减半,你三个姐姐加起来一个月花的都没你多,你倒是说说,你把银子都花哪了?”
“额娘,儿子就收点古玩字画,那些东西卖出去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璟昭净会哄他额娘,对于减半月银他没有意见,也不敢有,生怕福晋细问他银子都去哪了。
吃喝嫖赌,就差抽了,他哪敢说去。
母慈子孝,寒暄一会,璟昭陪福晋用完早膳便出来了。
回去路上,他嘱咐季全,千万不要让东院的人把他带李光宗回来的事泄露出去,否则发卖了他们。
一连几日,李光宗都卑躬屈膝地任世子摆弄着。吃吃不好,馊汤剩饭。睡睡不好,阴湿柴房。整个人都被折腾憔悴了。没生病算他体质好。
第七日晚,璟昭看完一本名为《枕边梨云》的小说后,突然召李光宗给自己洗脚。
要知道,从李光宗第一次给他洗脚后,他连看都不让李光宗看他脚了。今天他不知怎地了。
屋内熏着龙涎香,窗户半掩着,如水的月光裹着温风泄进,吹得台上烛火摇摇曳曳。
李光宗膝盖贴着地面,大手认真地为璟昭按摩着双脚……忽然,不知李光宗按到了他什么穴位,他身子一紧,马上睁开了眼,喘息急促,气息中带着一丝不明的燥热:“李光宗……”
李光宗抬眸:“世子。”
璟昭深深盯看着五官俊朗的李家大少爷,那双晦暗的深眸里,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他鬼使神差地抬起脚伸到李光宗眼前。
“擦干净。”
“是。”
李光宗拿起盆边锦帕盖在了他脚背上,正要擦拭,璟昭一脚挑开帕子,“要你的嘴。”
李光宗听到世子的要求除耳朵动了下,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冷静得就像他早知道世子会再次有此要求。
他静静回视着小世子,四目相对,暗戳戳交流着信息,不知谁看穿了谁的心,气氛愈发怪异微妙。他抬手握住了世子脚踝,头缓缓侧去……
温湿的羽毛尖扫过月廓,璟昭头皮一麻,呼吸收紧了,下意识咬住了唇,头微微后仰去,“嗯…李光宗……”
白皙的脖颈泛起了一层红潮,璟昭神态渐趋迷幻,唇瓣不停地开合,一声声惑人的低吟不自觉溢了出来,“李光宗……”他大脑很空,理智全飞走了,控制不住嘴想叫男人的名字,正是青春悸动的年纪,留下的尽是对男人跃跃欲试的不堪念头。
他想搞清楚自己的隐疾,是不是真如小说中写的那样,自己是个断袖,为什么对同是男人的李光宗有了那种反应。
“放肆!”一声雷霆怒吼在珠帘处炸响,“你们在干什么?!”
这浑厚粗犷的嗓音可吓璟昭一激灵,蓦地睁大眼,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阿,阿玛,您怎么回来了……”他慌乱极了,一脚踢开李光宗,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下床疾步过去,“扑通”跪行大礼,“阿玛金安。”
“怎么,本王回来的不是时候?”
“是,不是,是时候。”
睿王爷身材雄壮,粗粗的辫子垂在黑袍马褂后,目光凶恶,射向背对着他的李光宗,“转过头来。”
李光宗抬手抹了抹嘴角,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转身之时带着股阴邪煞气,他一改在小世子面前卑微的姿态,下颌轻扬,双眸孤高倨傲,眨动间浮出了仇恨的森寒。
“李,李光宗?”王爷惊愕。
“请世子慈悲,归还家母遗物—四尊瓶。”李光宗掷地有声,家母遗物四字,咬得极重。他话是对璟昭说的,可目光却死死钉着王爷的脸。
王爷眸色闪了一下,看向还跪着的璟昭,“怎么回事?”
璟昭有点委屈,嘟嘟囔囔道:“是李光逸拿四尊瓶和我赌猜拳,我赢的。他来要……”璟昭翻了眼李光宗,站起来,小步凑到他阿玛耳边,压着声音解释道:“我就是把他当狗奴才教训教训,阿玛别误会。”
“瓶子还给他!”王爷喝令。
璟昭不情不愿,可又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磨磨蹭蹭穿上鞋,一步三拖地出了门。
璟昭离开,王爷瞬间变脸,上前一把揪住李光宗衣领,动作粗鲁,怒目圆睁,“你敢对璟昭有什么歪心思,老子要了你的命!”
李光宗半眯着眼冷冷低视着粗鲁的男人,伸出手,一把捏住了男人手腕,五指像要嵌进他皮肉似的狠狠发力,指节都绷得泛白了,以绝对年轻优越的力量,一点点捏开了王爷的手。
“爱新觉罗·丰善,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不屑地扔开王爷的手,大步流星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