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最近有几件大事,传的沸沸扬扬,一是杨桦和夫郎于乔在镇上摆摊赚了钱,二是杨发家的杨庆生和村里王老五家的姑娘王小梅成了。
都是杨家的事儿,田间地头干活的人哪个凑到一起都得说一嘴。
连张小曼出来晃荡的次数都多了,走路都昂着头,神气的不行。
有人看不惯自然就要在背后讲究她,“你们瞅瞅张婆子那张脸,不就是找了个富户做儿媳妇吗,瞧把她显摆的,鼻孔都要朝天了!”
“这也正常,找了个养猪户,可不是得鼻孔朝天嘛。”
“哈哈哈还是你会说,我就看不惯她那模样,我看王老五的闺女也是个眼皮子浅的,相中谁不好非看上杨庆生了,还说是读书人,多少年了把家底都要花光了吧,还啥都没考上,哪比得上杨桦啊!”
“你这话说的,村里就杨桦这么一个童生,人家不仅脑子好,干活儿做事儿样样都行,当初我家宝哥儿也对他有意思呢,可惜那孩子啥都不寻思,哪成想能从外村娶了乔哥儿。”
话里话外都是遗憾,一旁的人也附和,“乔哥儿现在也会过日子了,他们卖的那个搓衣板真是好用,我嫂子买了一个,我借来用了几次,也想买一个呢。”
张小曼下地回来路过她们几个故意嗤了声,拧着身子走了,那日媒婆带着他们去了趟王小梅家,两个孩子在院里聊了半个时辰就都点头愿意,相处几个月就能定亲。
可把他们夫妻俩乐坏了,有了家底这么厚实的亲家,供儿子读书的钱都能省了。
杨庆生那天临走又拿了家里一两银子,这回可把卖那个猎物的钱都花光了,家里就剩几钱银子,得勒紧裤腰带对付到秋收呢。
虽然家里没钱底气不足,但面子上的气势必须做足了,旁人知道他们家和王老五要结亲家,怎么着也得高看她一眼!
张小曼的算盘打得好,仿佛自家的风头盖过了杨桦。
这几日杨桦和于乔出摊早回来的也早,摆了七日了,每日都能卖出去二三百个,但今日就不是独一家了,街口处也有个货郎的小摊子卖上了搓衣板,价格还便宜才卖十五文。
于乔料想到很快就有人呛行,这东西做起来简单,卖的便宜也赚钱,估摸卖到最后也会和棒槌一个价。
有的客人自然是图便宜去买了十五文的,有的是对比一番还是回来于乔这儿买他的,说是用的板子比那个厚,蜡油也封的结实不怕水泡。
即便有人竞争,但到了下午收摊前拉来的一车也都卖光了。
于乔和杨小东收好了摊子,等杨桦过来,算算日子也卖不了几日了。
杨桦背了一篓子先生给的废纸,打算带回家引火做饭用。
在路上杨小东就开始给于乔讲这些日子村里人说的那些话,绘声绘色的逗得于乔笑出了声。
提到杨庆生,杨小东想到什么似的,兴奋地提高音量问杨桦,“哥你记不记得去年过年时候,大伯说要给庆生哥在村里说个媳妇,被伯娘骂了,说是村里那些姑娘和哥儿谁也配不上她儿子,以后肯定要找大户人家的小姐,庆生哥也说必须得找个识文断字的,结果这不还是要娶村里人,那个王小梅我经常见,长的虽然没有嫂子好看,但嫁给庆生哥我都觉得可惜了呢。”
“为啥可惜?只有长相不相配?”于乔疑惑问。
“庆生哥又不是大伯的亲儿子,你看他长的还没有我们兄弟几个顺眼呢,整日在镇上待着不回家,看样子也不是个踏实人。”杨小东一向不喜欢他这个便宜二哥,毫无顾忌在背后猜测,“王小梅家底殷实,但没读过书,不识字,真嫁过去肯定会遭嫌弃的。”
于乔听罢也不否认,确实有这种可能,若是杨庆生心高气傲,还真不一定是好相与的夫君。
两人小声地议论,杨桦听了一会突然开口,“杨庆生有事瞒着家里,若是王家人知道,还真不一定会同意这门亲事。”
杨桦的话里八卦的味道再明显不过,话音一落,身旁两个脑袋瓜都凑过来,想听听他到底知道啥内幕。
“你俩坐好,别摔了,我慢慢说。”
“今日杨庆生没在先生家,方子铭特意趁他不在拉我到后院看看他的屋子,里头空荡荡的,就剩几件破旧衣裳,家里之前给他带的好东西都没了,就剩下一些残损的笔墨,连这几年买的书也不见踪影了。”
于乔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迟疑地说,“他这是把东西都卖了?家里不是经常给他捎银子捎衣裳吗,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