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武玲玉喊了一声,便疼晕了过去。六耳追上了山坡,见武玲玉滚了下去,又没了动静,怕是晕死过去!这坡是下得去上不来,“哼!今日算你走运!” 六耳便索性弃了武玲玉自回城去不提。
话说那丫鬟坠儿昏迷了半个时辰,醒来后只觉的脖颈火辣辣的疼痛难忍,不由得拖住头缓了半天,四下张望不见武玲玉的踪影,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是被人迷晕了,那武小娘子一定是被歹人劫走了!便连忙跑回裴府去报信。
武氏见很晚了,武玲玉还不回来,正准备打发管家派人去寻。那坠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大娘子!武二娘子…被人掳走了!”
“什么?” 武氏猛的起身道,“武二被何人掳走了?现在人在何处?”
“奴婢不知!奴婢被迷晕了,醒来武二娘子就已不知去向!大娘子你快去救救武二娘子吧!” 坠儿哭诉道。
“窦炳!” 武氏急道。
“在,大娘子!” 管家窦炳叉手拜道。“速去派人寻武二娘子!务必要把人平安带回!” 武氏急命道。
“是,大娘子!” 窦炳转身去院中集结阖府上下一众青壮家丁二三十人,火速前去寻找武玲玉。窦炳带领众人来至事发地,一路打听武玲玉的下落,有一个叫花子蓬头垢面的蹲坐在街口,靠在墙根下闭目养神,脚下放着一个讨饭的破碗。忽然“哐啷”一声响,那叫花子睁开双眼。破碗里多了一大块碎银子,“喂!叫花子!跟你打听一下,今天晌午在这条胡同口可否见到一个女子,大概这么高,身着粉色襦裙……” 窦炳边比划边道。
“哎!哎哎哎哎!”那叫花子是个哑巴,他看明白了窦炳的意思,用拐杖指着出城方向。“走!” 窦炳道,随即领着众家丁急出城去寻。
仿佛过了很久,武玲玉迷迷糊糊的梦到六耳那张可怖的脸凑向自己,猛的惊醒!天色已然暗淡下来,武玲玉刚想起身,突然感觉浑身疼痛难忍,不禁“哎呦”叫了一声,然后喘口气又扶着树干慢慢起身。她四下张望,林子里空无一人,她此时内心既害怕又无助,只盼着家人能尽快找到她。一阵微风吹来,武玲玉打了个寒战,寂静的山林里只听见树叶哗哗作响,猫头鹰和布谷鸟的叫声此起彼伏,武玲玉胆战心惊,不敢多做停留,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往林子里走去。
武玲玉又饥又渴又怕,一路上跌跌撞撞,顺着小路一直走,在林子深处半山坡上有一所小木屋,是经年的猎户打猎歇脚的地方。武玲玉推开门进去,里面有一张木板搭的床铺,桌子上有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瓷水壶,武玲玉拿起水壶,晃了晃,听到声响,然后一仰脖“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大口。再四下里张望,看到房梁上吊着一个布口袋,武玲玉解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块碎的胡饼。武玲玉全倒出来,捧在手心里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又喝了两口水,才觉得身上有了些气力。于是蜷缩着身体躺在木板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武二娘子!武二娘子!” “武二娘子!”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呼唤声。
武玲玉登时清醒了,起身跑出去,“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武玲玉边跑边喊。
“武二娘子!” 坠儿最先看到武玲玉,见她衣冠不整,头发散乱,于是快步跑到跟前,武玲玉一把抱住坠儿,主仆二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娘子!你受苦了!” 坠儿拉住武玲玉道。“坠儿!” 武玲玉有些哽咽道。“娘子,你受伤了?” 坠儿看到衣服上的血迹,焦急的问道。
“无妨,是被树枝划破了皮。” 武玲玉道。坠儿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武玲玉身上。窦炳领着众家丁也已赶过来道:“让武二娘子受惊了!快护送武二娘子回府!”坠儿扶武玲玉上了马车,一众人等即刻启程打道回府。
那武氏在前厅苦坐整晚,天亮时分才刚打了个盹。“找到了,找到了!回来了,武二娘子回来了!” 门口守候家丁飞奔着回禀道。武氏急忙起身迎出去,坠儿小心的将武玲玉扶下马车,武氏一把抓住武玲玉的手,双眼含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武玲玉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扑到武氏怀里失声痛哭道:“表姐!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武二别怕,有表姐在啊!”武氏也泣泪安慰道,“快送武二娘子回房休息!” 武氏道。
“是,大娘子!” 坠儿应道,而后扶武玲玉回房歇息。武氏随后命人准备热汤为武玲玉沐浴更衣。
“今日之事,若敢走漏半点风声,一律杖毙!” 武氏下死命令道。
“是!大娘子!” 众家丁齐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武氏道。众家丁告退。
“窦管家!去把这色胆包天之人给我找出来,我要扒了他的皮!” 武氏道。“是!大娘子!” 窦炳应道。
武氏去到武玲玉房间,武玲玉的眼睛红肿的如核桃一般,武氏极尽安慰之语,又悄悄请了太医院杜医正过来为她看诊,杜医正道:“并无大碍!小娘子是受了惊吓,忧思过
度,待下官给她开些益气安神汤,再好生调养些时日便无碍!”
“劳烦杜医正!” 武氏道。“不敢!下官告退!” 杜医正退去。武氏扶武玲玉躺好,给她盖好被子,安抚她好好休息。等到夜间掌灯时分,坠儿端了晚膳过来,服侍武玲玉用膳。
“大娘子!我查到昨日西市济善堂曾诊治过一名胳膊被咬伤的男子,体态样貌与劫持之人颇为相似,于是多方打听,那人原是常平仓的一个游手好闲之人,外号六耳。我已派人在他家外面盯梢,只要他回来必将他生擒!” 窦炳回奏道。
“好!恐怕这事没这么简单!他是如何盯上武二的?务必要查问清楚!敢对我武家人下手?那就让他永远闭嘴!” 武氏恶狠狠的道。“是!大娘子!” 窦炳告退。
过了三五日,那六耳以为风头已过,便无事人一般回来了。刚进院门,就被窦炳带着一群家丁团团围住,窦炳道:“拿下!” 那六耳插翅难逃!
“说!是谁指使你绑架我家武二娘子的!快说!不说实话,剁了你!” 窦炳恐吓道。
六耳见此光景,自知在劫难逃:“我说!我说!还请各位爷手下留情,饶了我性命!” 六耳忙不迭的道。
“少啰嗦!” 窦炳已经失去耐心了,上前给了他一记耳光!六耳捂住热辣辣的半边脸道:“无人指使!就是小的贪财好色!看上武二娘子了!所以起了歹意!”
“胡说!” 窦炳一脚踢到六耳的心口上,六耳仰面朝天倒下去,又连忙爬起来。
“再不从实招来!乱棍打死!你是怎生盯上武二娘子的?” 窦炳怒斥道。
“是……是那黑老三寻我喝酒说起武二娘子秀色可餐,啊,不,说武二娘子貌美如花!我这才这才……” 六耳惊恐的道。
“黑老三?哪个黑老三?” 窦炳道。“京师小霸王的手下,二把手黑老三,人称 ‘三爷’!” 六耳全撂了。
“嗯!” 窦炳使了个眼色,“是!” 为首的两个人二话不说把六耳连拖带拽的弄到屋内解决了!窦炳回来奏报道:“大娘子,都查问清楚了!是京师小霸王的心腹黑老三挑唆的!我已经派人将他拿住了!”
“可查出是受何人指使?” 武氏道。“不曾!据黑老三交待,就是喝多了酒说些闲话,拿金绣娘与武二娘子相比,这才引起那厮的注意!” 窦炳道。
“又是这个金绣娘?!”武氏冷冷的道,“那个畜生呢!” 武氏又道。
“已经处理了!外人只会道他是畏罪自杀!大娘子放心!” 窦炳道。
“你去办件事......” 武氏在窦炳耳边低语道。“是,大娘子!”窦炳应道,“这黑老三,该如何处置?” 武氏伸手做了个“咔”的手势,窦炳点头会意。
而后窦炳去找了那突厥人默延弘,又追加了银两,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穆羽做了!默延弘便顺水推舟应承下来,继续让默延拓联系采买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