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侵略。
是的,被侵略。
一反常态的,向来还算洁身自好的董牧最近包了个小男生,小歌手,声音好听,长得也纯,黑框眼镜衬着整个人俏生生。被带过来时乖巧地坐在一旁,溢着泡沫的金色液体一杯杯下肚时,小男生皱皱眉,拉拉董牧的衣袖,整个人都要钻进董牧的怀里,“你这次怎么喝这么多呀,难受不,或者我替你喝呢?”
董牧就笑,揉揉他的头顶,“你会喝酒吗,乖乖待着。”
那时候坐在一边的陆观宁围观全程,难得从熟悉的画面里提取出自己以前包人的所思所感。
被人捧着,夸着,黏黏糊糊,甜甜蜜蜜,开心了拽过来听些恭维,不开心了叫人滚远别来碍眼。那些人大多人精,知道他讨厌身体接触和亲密行为,行为即使大胆手却老实,进退有度,笑意盈盈。
可现在这位。
陆观宁揉揉眉心,颇有些头疼。
就比如现在,季源的手很自然地搭在他椅背,从后方看过来,显得他被圈在季源怀里。陆观宁不喜欢这样,他的面子不允许,之前也提过,不听。打过手,季源捂着甚至连红印都没出现的手,委屈巴巴地看过来,控诉他家暴。
好吧,可以,搭吧。
亲吻也是。
第一回亲吻是在被杜峥下药后的上午,他自己也大约是有些心虚,被轻轻吻下来的时候并无不适。但那时还没有想到,之后的每一次,季源轻轻掐着他的脸,接吻吗,哥哥,嗯?
寻求建议的语气,不容质疑的架势,不由分说的动作。一次,又一次,非常多次。季源每每俯身过来的时候,一寸寸靠近的时候,大腿发紧,睫毛发抖,喉间颤动。
直到终于唇齿相触,紧绷着的神经松开,放下心来,压迫感终于落到实地。再紧接着才感觉到,舌头已经伸进来。
而陆观宁没来得及拒绝。
没法事后算账,因为这会显得自己被拿捏,金主的高傲不容他抱怨这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只能当作每次自己也是自愿。
怎么人家的包养是那样,自己的包养是这样。
看看人家。
比如终于到场的萧家家主,萧永慕。
他也带着人,一个可爱的小男生,温润,善良,气质,娃娃脸。坐的端正,拿得出手。
陆观宁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看得太久像挑衅,他和萧永慕没什么交集,生意场上与萧家家主有交集的是大哥,他还没到那个级别。
所以也就没看到,萧永慕盯季源的那一眼。
“卧槽卧槽,哥哥你挺帅呀,哈哈哈你坐的好嚣张,不愧是你。”萧永慕虽然面上不苟言笑,意识海已经吱哇乱叫。
“你也非常厉害,很有个人样。”季源礼尚往来。
“哼!”萧永慕傲娇一声,“那是,我演技拉满好不好,我告诉你,我本来毕业旅行之后要去横店做演员当大明星的,可惜半路给人撞死了,这找谁说理去。”
“你其实现在也可以弃商从艺。”季源道。
“不了不了,生活就是我的大舞台。”萧永慕婉拒。
“认识啊?”
见季源对那个方向特别关注,陆观宁有些不悦地问了一句。
“不算认识,知道。”季源收回目光,“因为我租的房子户主是萧家主。他身边的那位我熟悉,是我的合租室友。”
“噢?那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
“不太方便吧哥哥,大庭广众的,显得我们好像师承同一个名媛培训班。”季源漫不经心道。
……
陆观宁差点没绷住。
傅家也有人来,是傅衡渊的母亲。傅父还没退位,不算同一辈分,也算得上同一层级。
订婚宴开始。
流程有些奇怪,先是厉家戚家讲话发言,发言后抱歉地表示,由于戚延突发急症,戚呈心系二哥安危,与厉泽御一同送他赶往医院救治。但订婚宴依旧按流程照常进行,希望大家宾至如归。
所以订婚宴从始至终,两位主人公都没有露面。
不过这并不打紧,即使不露面,这么多有钱有势的人在场见证,名分已定,联姻算半成。
季源一直陪在陆观宁身边,有人来叙旧寒暄,有人来敬酒攀谈。这样的场合他参加过多次,并不会紧张或者不安,别人不认识他,但不会怠慢陆二少带来的人,所以当个背景板笑脸以待也就算。倒是陆观宁,一整场下来看着都累。
所以在回程的车里,季源非常贴心地,将人脑袋放到了自己肩上。
陆观宁很倔强地直了起来。
把季源逗乐了,“不累吗?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正襟危坐。”
陆观宁没说话,他喝了一点点,脑中有些雾蒙蒙。
与驾驶位隔了个挡板,看不见却能听见声音的那种挡板。季源啧了一声,也不强求,但一直关注着,刹车前倾时陆观宁晃了晃,他扶了一把,顺势将人大力拉进自己怀里。
“哎呦,这路真是不稳,这回是哥哥自己撞进来的,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