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走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我怎么活命?
温以洵敲打着结界,结界纹丝不动。
外界好像也听不到温以洵的叫喊声。
上一次来到这里,还见到了小胖子,说不定这回也能遇见。
温以洵在镜子里走啊走,不停的往前走,走过风霜,走过烈阳,他却始终觉得都在原地徘徊。
这个镜子像是一条不归路,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温以洵在迷宫里走了好久,走到他的双脚磨破,又回到了原地。
他尝试着打破镜子,却怎么也打不破,“爷爷个腿的,你个破镜子,怎么这么烦!”
“你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镜子阴森森的说。
温以洵闭上眼倾听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到底居于何方?
“不用听了,凡人是听不出来的。”镜子凑到温以洵的耳边说。
温以洵偏就不信邪:“去!”
腕间红线和染了血的白绫一样向四面八方飞去。
红线裹挟着声音,干扰着镜子的传递,很快,就找到了结界所在。
“这是什么?”温以洵停在红线缠绕的地方。
“这是一座地下城。”红线语重心长的说,“当年二主就是在地下城受的伤。”
温以洵打量着豁口,“那就下去给父亲母亲报仇。”
温以洵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镜子忽然碎裂一角。
红线见状,一缕分离出去,缠住碎裂的镜子,“要快!我坚持不了多久。”
温以洵点头道:“好!等我出来。”
地下是一座辉煌亮丽的人间城池,就是年头有些久远。
人们穿着古装,好像在玩cos play。
温以洵一下去,自动换上了古装,他粉衣桃花,衣袂翩翩,好似富家公子。
连腕间的红线也化为人形,红绿搭配,犹如一朵鲜花倒插到一顶绿帽子上。
温以洵嫌弃的瞥了红线几眼:“离我远点。”
红线:“……”
他走到一间药铺门口,走进去和老板打听。
经过一番坑蒙拐骗,温以洵才知道这里是闫安城。
城主叫闫安,他还有个病秧子妹妹。
据说城主花重金悬赏,只要能治好他的妹妹,就能在这座城里一世无忧。
温以洵不在乎赏金,他只想快速出城,顺便给他父母报仇雪恨。
不过闫安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可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温以洵揭了悬赏榜,大摇大摆的走进城主府。
城主亲自出来迎接:“你是新来的大夫?”
温以洵佯装很懂医术,用现代的百度和闫安胡乱说了一通。
闫安也不是懂医术的人,只是觉得温以洵说的很高大上,崇拜的目光投过去。
温以洵看着这位红袍少年,想起了什么。
果然,闫安在哪里都喜欢穿红色。
闫安将他带到妹妹身旁。
躺在床上的病人梳着麻花辫,本该是最好的年华,整个人却骨瘦如柴,像是修习了缩骨功。
“她几岁了?”温以洵抬起眼皮问道。
闫安抽抽搭搭的说:“二八年华。”
温以洵小声嘀咕了几句:二八十六,这哪里是十六啊,说六岁也不为过。
随后,温以洵看了病人几眼,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上又多处出血。
他上手摸了摸,躺在床上的病人额头发热,烫的温以洵抽回手。
“不会是白血病吧?”
“大夫,何为白血病?”闫安不解道,“不瞒大夫,我对这种病闻所未闻。”
“我……先开几个药方。”温以洵打开手机,“你再找人来针灸。”
闫安半信半疑的看着温以洵,也没有再问什么,就按照温以洵的话去做了。
刚查完药方,温以洵的手机就关机了,“不是吧?这么倒霉?”
就在这时,他抬头一看,却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温以洵已经不吃惊了,他招手打了个招呼:“许澜,你怎么也在啊?”
“你是谁啊?”许澜衣衫不整的跟个乞丐似的,“你也是大夫吗?”
温以洵不置可否。
现在这种情况,他能说自己不是大夫吗?
真要是说了,闫安不得砍了他的头,拿出去喂狗!
“许大夫,你总算来了。”闫安回到屋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许澜探了探病人的脉搏,叹了口气。
连远近闻名的许大夫都唉声叹气的,闫安心如刀割。
看来是没救了。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许澜替闫安的小妹针灸,闫安按照温以洵开的方子煎药。
几个人忙里忙外了好几天,温以洵也趁机像闫安打听城中的事情。
三天后,温以洵去了一座破道观。
据说这个道观里有神仙,温以洵诚心求问:“我父母当年,是怎么受伤的?”
神像开口说:“为了救人。”
温以洵抬头看着神像,“救什么人?”
“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神像面无表情道。
温以洵又问:“他们救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神像嘴角带笑,一字一顿道:“谢、宴、星。”
温以洵感受到了晴天霹雳。
为什么谢宴星能和他的父母扯上关系?
为什么他父母救的人,偏偏是谢宴星?
“万般因果,诸事皆空,遂入镜来,我心自在。”神像说,“你为月,他为星,每夜相伴相生,却也此消彼长。”
神像说完这句话,好像被掏空了,无论温以洵再问什么问题,神像都不说话了。
就好像,神像原本就不会开口。
温以洵走到大街上,扫视着周围。
这里的一切,他都觉得熟悉,可又说不上来哪里熟悉。
温以洵没有多少小时候的记忆,他能够想到的,也只有那日在虚空中看到的。
他忽然想起来一个地方——小木屋。
那里可能会有他想要的结果。
温以洵沿路问了行人,都没有人知道小木屋在哪里。
直到他再一次见到许澜。
许澜告诉他有一个朋友说小木屋在无尽海的边缘。
“你朋友,是不是叫江川泽?”温以洵试探性的问。
许澜点了头,“你们认识?”
温以洵不方便和他讲述现实世界的因果,就算讲了,许澜也未必会信。
他只能说:“我认识他,他未必认识我。”
许澜:“……”
按理来说,江川泽应该和许澜在一起,可温以洵在闫安城里没见到江川泽。
“你那朋友,现在在哪?”温以洵问道。
“天涯海角,天各一方。”许澜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温以洵:“……”
行吧,爱在哪在哪呗!
温以洵无暇去管许澜和江川泽之间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快些弄清楚父母和谢宴星之间的纠葛,也快些出去找到谢宴星问清楚其中缘由。
他运用红线找到了无尽海的边缘,那里果然有个小木屋。
温以洵掏出给闫安开方子的赏金,租了一辆马车和一座船。
他不会骑马,也不太会划船,只好雇了个马夫和船夫。
坐了大概七天七夜,才来到了无尽海的边缘。
“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为何要来这里?”船夫望着一望无尽的无尽海说。
温以洵才发觉原来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个小木屋。
“来逛逛,不用等我,你回去吧!”温以洵给了船夫一笔钱。
船夫离开后,温以洵来到了小木屋中。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个传送阵,或者是召魂阵。
果不其然,他一进来,阵法就启动了。
将他传送到虚空中。
温以洵眼前闪过一个画面。
“你真的愿意为我儿以命换命吗?”老温跪下来求着谢宴星说。
母亲也跟着跪下来,二老苦苦哀求谢宴星。
“愿意。”谢宴星坚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