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公子回家沉寂了几天,不知是自己没想通,还是又听人蛊惑,竟然在几日后卷土重来。
这次他学聪明了,自己没来,派人来砸豆腐铺。
气势汹汹,把周围铺子的人全惊动了。兰夕一贯与人交好,这谁能忍。韩旸和小武哥并其他店子里的人,一同打跑了来闹事的武夫。
韩旸和小武哥都受了伤,兰夕赶忙叫来了郎中,处理了外伤。他心疼得不行,根本顾不上管被人砸坏的桌椅板凳还有两口大缸。
“夕儿,我没事,皮糙肉厚的。”韩旸握住兰夕的手,安慰他。
“嘴角都肿了,怎么会没事。”兰夕眼眶红了,眼泪打着转,“都是我不好。”
“不要怪自己,不是你的错。”韩旸吸着气,摸了摸兰夕的脸,“夕儿,去帮我倒杯茶。”
兰夕用手背蹭了把眼睛,赶忙起身去倒水。韩旸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相处这么长时间,韩旸早早发现兰夕在有些时刻,容易陷入自我厌弃的情绪中。想必这是过去在兰府以及韩家的种种经历,烙在兰夕身上的东西。
等兰夕回来,韩旸吃了碗带了点甜的茶,便拉过兰夕的手,让他坐在床边。
“夕儿,看着我。”韩旸柔声说道。
似是不去看韩旸的伤,便能不那么难过,兰夕迟迟不愿意抬头。等了会儿,韩旸只好撑起身体坐起来,按住他的后颈,迫他抬头。
兰夕的眼睛里盈着泪,对上韩旸温柔的目光时,他实在没忍住,泪珠掉落下来,砸在身前。
“夕儿……”韩旸叹着,吻在兰夕的眉心。
“我不会不要你,不会的。”韩旸缓声说着,他总能看透兰夕的心,“我同你相知相爱,便是要同担风雨。”
“我只恨自己没有早早保护你,让你曾经那么痛苦。”
“不是,不是你的错。”兰夕大哭起来,他极少这样宣泄情绪,“不要这样说,旸哥。”
韩旸心疼极了,他捧着兰夕的脸,一点点抹去他的泪:“夕儿,听着,这也不是你的错。”
“不是吗……”兰夕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韩旸。
从小到大,兰夕听过太多次“都是你的错”,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做什么错什么。后来他明白了,他的出生,便是个错误。
兰夕拥有的太少,便更怕失去。对珍视的人,他更会如此。所以此刻,他才这么失魂落魄。
韩硕拥着兰夕躺在床上,一点点剥去他的衣服。只剩一件里衣时,兰夕握住了韩硕的手。
“旸哥,你要了我吧。”兰夕的声音里,还有哭腔。
“哎,你……”韩硕亲了下他的眼睛,“会痛,今天先算了。”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俩早已赤诚相待多次,可总没做到最后。兰夕每次都会说自己愿意的,可韩硕也总说怕他痛。
韩硕是真心疼兰夕,可这拒绝到了兰夕心里,总让他心里打鼓。
“真的是怕你痛,没有不要你。”韩旸把光溜溜的兰夕抱出来,压着他说道,“你摸摸,我有多想你。”
念着韩旸受了伤,兰夕总是避着这儿又怕碰着那儿,动作越轻越撩人,最后是韩旸受不了,压着他亲遍全身。
月光下,他们亲密无间,韩旸用一遍遍的吻,让兰夕感受到他的爱意。这样,兰夕便不再害怕。
朦胧间,兰夕迷迷糊糊地想,韩旸总是很懂他,也懂得敲碎他的那些坏情绪。
*
春日,兰夕回了趟百草村。他照例给韩家人带了好些好东西,韩笛高兴得围着他蹦跳。
韩父直叹气,在一旁说韩笛,让她稳重一点。兰夕这才知道,原来这阵子,韩家一直在给韩笛议亲。
“有心仪的吗?”四下无人时,兰夕小声问韩笛。
韩笛摇摇头,揪着兰夕的衣袖:“嫂,我还不想嫁。”
兰夕点了点头,应道:“我同他们说说。”
好吃好喝还带了钱,兰夕说话当然有分量。韩父收了东西,只好应了兰夕提出的,暂缓韩笛婚事的要求。
“我也会帮她物色,但首要的,是小笛要愿意。”兰夕补了句。
在一旁磕着瓜子的韩硕冷不丁地冒了句:“弟妹,你还不知道吧,也有两家人相中韩旸了,很是满意呢。”
“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兰夕愣了愣,转而稳住自己的情绪,微微笑了笑:“怎么办?不办。”
当天下午,兰夕便背着包袱,上了山。这阵子韩旸很忙,挤出时间下山去看兰夕,也只是匆匆吃餐饭便离开。
就这么一阵不见韩旸,有人要先下手为强了?这让兰夕很是委屈,还有一点点生气。
猎了熊、捕了鹿,终于完成了田庄的订单,韩旸又抓了几只山鸡,想着给兰夕补身体。这好一通忙,把韩旸累得够呛。
去温泉那里泡了一通,韩旸裹上衣服往山屋里去。越靠近他越觉得不对,两只大狗也飞奔起来。
韩旸机警地靠近他的小屋,他推开门,却愣在了原地。
皎皎月光下,兰夕坐在他的床边,通体洁白。看到等的人归来,兰夕站了起来,张开双唇,轻声喊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