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我的血为你点灯。"她咬破舌尖吻住独孤珩,混合的血珠渗入命盘裂缝,"独孤珩,你囚了七世的魂,该还我一颗真心了。"
北疆贡马的铁蹄踏碎朱雀街薄霜时,上官佩正抚过金吾卫新换的箭囊——箭羽缠着褪色剑穗的金线,与暴君心口新愈的伤疤纹路如出一辙。
"此女名唤阿史那月,善胡璇舞。"北疆使臣献上的美人赤足系银铃,面纱下的朱砂痣艳如鸽血,"愿为陛下解忧。"
上官佩的玉簪突然发烫,藏在簪头的玉玺碎片映出美人后颈的巫族刺青。她瞥见暴君把玩着鎏金酒樽,指尖在杯沿勾出暗号——三短一长,正是前世他们约定的警戒信号。
"赏。"
独孤珩掷出的夜明珠砸碎在美人脚边,飞溅的碎片中滚出青铜蛊虫。阿史那月旋身起舞,银铃震出的韵律竟与冷宫燃血灯共鸣。上官佩的软剑在袖中轻颤,剑穗金线突然勒进她未愈的伤口——那美人腰间软剑的吞口,刻着上官氏七年前失窃的族徽!
"好剑。"暴君突然抚掌大笑,"听闻突厥可汗最爱收藏神兵。"他摘下上官佩鬓边玉簪,掷向使臣眉心,"将此女与朕的贺礼同送突厥,可好?"
朝堂哗然中,阿史那月的面纱被剑气掀开。上官佩看见她耳后新愈的烙伤——正是暴君处置细作时专用的"谍"字印。使臣袖中密信飘落,朱砂批注的"诛暴君"三字,用的是上官敬私库失窃的松烟墨。
"陛下三思!"御史大夫的谏言被金吾卫剑鸣淹没。
独孤珩忽然揽过上官佩的腰,龙纹箭袖拂落她肩头积雪:"孤的软肋唯你。"他咬破她耳垂将血珠弹向阿史那月,"美人眼里的杀意,可比不上你昨夜咬朕时的凶狠。"
夜宴的波斯毯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冰窖。三百具突厥细作尸体悬挂冰棱间,每具心口都插着褪色剑穗。阿史那月突然撕开裙裾,腿间绑着的羊皮卷滚出北疆布防图——右上角却缺了块月牙形,正是上官佩腰间胎记的形状。
"游戏该收尾了。"暴君将布防图塞进她掌心,"佩佩可知,突厥王帐的图腾……"他划开冰墙露出里面青铜棺,"是用你第一世的嫁衣所制。"
冰窖的寒气凝成霜花,攀上阿史那月颤抖的睫毛。上官佩扯开青铜棺内的突厥王旗,旗面暗纹竟是她幼时临摹的《寒山拾得图》——画中老翁的钓竿,分明是暴君赠她的及笄礼:一柄嵌玉玺碎片的短剑。
"三年前北疆夜袭上官府……"独孤珩碾碎冰棺边缘的霜晶,"盗走的不是兵符,而是你弃在祠堂的练字帖。"他忽然将羊皮卷浸入血水,缺失的月牙形渐渐显形——正是她重生那夜撕毁的婚书残片!
美人袖中突然射出淬毒银针,上官佩旋身用玉簪格挡。簪头玉玺碎片映出针尾巫文,竟与太后临终咒语同源。暴君徒手攥住毒针,黑血顺着手腕巫族咒印游走:"孤的皇后,可喜欢这份聘礼?"
上官佩的软剑挑开阿史那月腰带,坠地的香囊滚出七颗琉璃珠——每颗都封存着暴君前世濒死的画面。最末那颗映着庆元二十三年冬,独孤珩跪在雪地里,将心口玉玺碎片按进她冰冷的掌心。
"你以为他是救世主?"美人突然癫狂大笑,"当年北疆王庭的灭门案……"
剑光闪过,银铃在血泊中碎成齑粉。独孤珩的龙渊剑贯穿美人咽喉,却温柔拭去上官佩颊边血珠:"佩佩,你听。"
地底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三百具冰棺缓缓升起。每具棺内都躺着与阿史那月容貌相同的女子,腕间银铃刻着不同年份。最古老的冰棺里,少女手中攥着的血书,竟是上官佩第一世未写完的和离状!
"这些替身耗尽了北疆百年气运。"暴君将玉玺碎片嵌入冰墙,整座地宫开始坍塌,"而朕的软肋——"他忽然将上官佩推入暗道,"从来只有知晓如何诛心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