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穿透阵眼的刹那,十万石赈灾粮破袋而出。混在粟米间的赤豆遇水发芽,藤蔓缠住巫族余孽。上官佩在祭坛核心找到玉玺残片,缺口处嵌着的竟是冰雕眼眶脱落的琥珀。
上官佩持剑立于复苏的暴君虚影前,青砖金粉凝成玄鸟掠向洛河源头。对岸巫族祭坛坍塌处,三千盐工怨魂从赤豆藤中解脱,化作白鹭衔着褪色剑穗没入星夜。
……
白鹭群掠过洛河第七道弯时,上官佩的桃木剑突然发烫。为首的鹭王俯冲入水,衔出的青铜钥竟是她抓周时紧握的断匙——匙柄褪色剑穗缠绕处,刻着皇陵密道的星图。
"跟紧!"她挥剑斩开芦苇荡,惊见鹭足系着盐工们的碎衣布。布条浸水显出的血字,正是永和二十三年被活祭者的名册。
密道石门开启的刹那,三百盏人鱼灯自燃。上官佩踏着青砖上的"独孤"刻痕前行,每步都震出冰晶碎屑——与暴君残臂伤口的冰髓同源。灯影晃动间,玉玺残片从袖中飞出,嵌入壁画玄鸟的眼中。
壁画突然龟裂,露出二十一世帝王的冰棺。首棺内的独孤珩身着质子服,心口插着她前世用的金步摇;末棺空荡,仅存半块染血的饴糖——正是七岁落水那日他塞来的那块。
"佩佩,你终于来了。"玉玺在棺阵中央浮起,暴君残魂凝成虚影。他指尖轻点,冰棺次第开启,每具尸身的伤痕都拼出上官佩当世死因:"这具被你的簪子刺穿,那具替你挡了雷劫……"
上官佩的耳坠突然炸成金粉,在空中凝成命盘。二十一世的星轨尽头,显出上官敬与巫族祭司密谈的画面——她每世的生辰八字,早被炼成操控暴君的提线。
"为何不逃?"她剑穗缠住虚影手腕。
"朕逃了,谁替你承天谴?"残魂忽然拽她跌入末棺,棺底暗格弹出血玉玺。二十一具冰棺突然折射出强光,每道光束都映着暴君剜骨取髓的画面:"你每世饮的解药,都是朕的一根肋骨。"
子夜梆子声里,白鹭群撞破皇陵穹顶。上官佩持玉玺跃上鹭背,见洛河全貌竟是一幅巨大的往生阵——堤坝是符咒,赈灾粮车是阵眼,而她自己正站在阵心的"祭"字上。
"现在,你是阵主了。"暴君残魂没入玉玺,声音混着三百盐工的泣血号子:"碎玺可破阵,但朕会魂飞魄散;保阵治水患,则永世承我罪孽。"
上官佩赤足立于阵眼粮车,左手玉玺右手桃木剑。白鹭衔着二十一世的褪色剑穗掠过苍穹,暴君残魂在玺中凝成守护虚影,握住她执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