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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长河灯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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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骤雨拍打着新筑的堤坝,上官佩攥着玉玺的手指节发白。对岸巫族残旗在风中撕裂,露出旗杆上暗藏的铜匣——那里头装着独孤珩亲笔的《罪己诏》,字字浸着冰髓的苦味。

"大人,卯时三刻要开闸泄洪了!"河工捧着火把跑来,火光映出她腕间褪色剑穗的裂痕。

上官佩突然将玉玺掷向青砖堤面,金印在"独孤珩"的刻痕上砸出火星。石板裂缝中飘出张泛黄的薛涛笺,永和二十三年的墨迹未褪:"佩佩落水那日,是孤故意凿穿画舫"。

她浑身一震,想起七岁那场意外后,独孤珩浑身湿透地跪在相府门前,额角还挂着冰碴划出的血痕。原来那不是请罪——是赌命换来的初遇。

"上官大人!"暗卫疾驰而至,怀中掏出血迹斑斑的布包。展开的《治水志》内页里,夹着半块饴糖和三百封未寄出的家书——每封都写给"佩佩",末尾却只敢落款"罪人珩"。

暴雨中忽然传来木桨击水声。上官佩抬眼望去,蓑衣老者驾着破旧渡船靠岸,船头悬着的褪色剑穗与她的缠作一处。

"姑娘可要渡河?"老者嘶哑的嗓音混着洛河号子,"二十一年前有个少年郎,在这岸边剜骨取血换过一包饴糖。"

上官佩踏上船板的刹那,老者掀开舱板。舱底整整齐齐码着三百个冰鉴,每个都封着根森森白骨——肋骨上皆刻蝇头小楷:"庆元二十三年腊月初七,佩佩咳血,取第三肋入药"。

对岸突然传来闸门开启的轰鸣。老者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他留了句话——'若见佩佩执玺来此,便焚尽这船骸骨,洛河水患可平'。"

火舌舔舐冰鉴时,上官佩忽然嗅到熟悉的崖柏香。白骨在烈焰中劈啪作响,竟析出晶莹盐粒——正是当年失踪的赈灾官盐。

"他哪是什么暴君……"老者将船桨递给她,"不过是个拿命替你填债的痴人。"

最后一根肋骨焚尽时,暴雨骤歇。上官佩望着顺流而下的盐灰,忽然从腰间荷包摸出块硬物——七岁那日他塞来的饴糖,早化在血雨腥风里,裹糖的油纸上却新添了行小字:

"佩佩,糖是咸的,因掺了孤的泪。"

上官佩独立船头执掌玉玺,洛河倒映着二十一盏顺流而下的河灯。对岸新堤处,三百河工正用盐灰混着血泥填补最后一道裂缝,褪色剑穗在暮色中化作飞鸟,掠过她鬓间早生的华发。

……

洛河新堤的桐油未干,上官佩的官靴已踏上御阶。朝堂上窃语如潮,她捧着染血的《盐税总账》立于丹墀之下,腰间褪色剑穗缠着半块饴糖纸——那夜摆渡老翁塞给她的,正是前朝太医院首的腰牌拓印。

"启禀陛下,北疆八百里加急!"传令官呈上裂了漆的军报盒。独孤珩倚在龙椅上的身影微晃,苍白指尖挑开火漆的动作,与当年在冷宫拆药包的模样重叠。

上官佩的袖箭突然出鞘,钉住盒底暗藏的毒针。针尖淬着的崖柏香,与司礼监暗桩所用如出一辙:"番邦联军先锋已至雁门关,军粮中混着赤豆。"她抽出袖中密信,"押粮官是永和二十三年的盐枭余孽。"

暴君低咳着将虎符掷下玉阶,金器碰撞声惊起梁间燕雀:"上官卿,替朕……"话未竟,喉间溢出的黑血已染透襟前玄鸟绣纹。

太医院首的银针在烛火下泛青,上官佩捏碎药囊的手背青筋暴起:"陛下这脉象,分明是剜骨旧伤未愈,怎会突然毒发?"

老御医跪地叩首,袖中滑落的青铜铃撞出清响:"三日前为陛下行针时,老臣在风池穴发现……"他忽然掀开帝王后领,新愈的皮肉下凸起细小硬块——正是上官佩及笄礼上遗失的珍珠耳铛。

"这是当年剜骨时埋入的引子。"摆渡老翁拄着船桨闯进殿来,蓑衣滴落的水渍在青砖上汇成洛河支流图,"独孤小子用珍珠裹着冰髓封毒,如今冰化毒发。"

上官佩的指甲掐进掌心,忽然扯断腰间剑穗。金线缠着珍珠刺入暴君后颈,混着泪的诘问砸向昏迷的人:"独孤珩,你究竟还藏了多少苦衷?"

五更梆子撞破死寂,边关烽火映红半壁苍穹。上官佩攥着虎符踏出宫门,却见本该昏迷的暴君单衣立于军阵前,残臂执剑在沙盘勾画:"联军扎营处有片盐碱地,今夜西风甚烈。"

她忽而忆起十二岁猎虎归来,少年也是这样披着染血的薄衫,在沙地教她排兵布阵。彼时他指尖划出的沟壑,如今成了焚尽敌营的火龙道。

"陛下要火攻?"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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