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知道,夏语心左右看了看,寻那出口。
温孤仲卿挡住那双溜溜转动的眼睛,“此时天未亮,找着了出口,是想下山去喂狼?”
搞得他很担心一样。
夏语心避开距离,确实慌不择路,光想着快点离开,倒忘了时辰,尤其这是山洞,找准出口很重要,嘴硬道:“只要出了这山洞,至于是喂狼喂虎,就不劳公子操心了。”
“棠溪。”
那破碎的声音压抑到极限,喊出无奈又极具轻柔。
夏语心怔了下,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可以温柔到这种程度,在这静谧昏沉的山洞,心头仿佛被清风抚过,他曾赐原主新名时,也这样念着她的名字——棠溪。
原主还乐淘淘地跟着他念:“棠溪,真好听。”
从他嘴里喊出来是真的好听。
夏语心微微愰了愰神,此时天黑确实走不了,不能真下山去喂狼喂虎吧,她指了指里间洞穴,“那什么、我先进去休息。”
“棠溪。”那样的声音又传入耳朵,温孤仲卿转身,紧紧凝视,“溪水有棠树,花红有和风。”
我有你三个字饱含炙热衔在口中,他始终不相信她会忘记。
她是他的棠溪。
那样炙热而浓烈的目光,夏语心垂眸,慌乱错开,温孤仲卿跟上来,“你并未忘记我,君同,我是你夫君。”
啊?大哥,别这样啊!
夏语心愣住,重活一世,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夫君,“公子看我这样……”
站在油灯下,透过清亮的光,她本想自损一番,可恍然惊觉身上着的竟是女装,在那梦魇里,她明明见原主身着戎衣,且在军营,怎会换上了这女装?
如此华丽的罗衫,凑在油灯,颜色鲜红金贵,金线绣并蒂莲,婚服啊!
她一把扯开温孤仲卿雪狐裘,里面穿的竟和她一样。
“你、换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夏语心顿时捂住胸部。
“咳咳。”温孤仲卿掖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我为你更衣时,是蒙了眼纱换下的。”
“……”她顿时又松开,害羞什么,这副身体虽妙龄尚小,未经人事,但她造过娃生过孩,什么程序没走过,即刻稳住神态,笑了笑,“实在难为公子。”
“棠溪。”
她竟还叫公子。
“我是君同,说了是你夫君,你能醒来便是最好的,仅此一回。”
“仅此一回?公子是不允许我死?”
“不是不允许,是不能,亦不可。”
“为什么?”
李予安那样无情地致她生死不顾,而他,不允许死。
倘若他知道这副身体里的人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会怎样?
夏语心淡淡一笑,“命由天定,运由己生,我要生,谁能断得了路,我要死,谁能救得回命。”
“命由我不由天。”
他站至油灯前,双目凝视,光线又暗了下去,他伸手轻轻拨了拨灯蕊,夏语心一眼注意到那手腕处的伤,梦魇中她曾吞进嘴里的味道……她抿了抿嘴皮,不是高烧烧破了嘴皮,嘴皮上没有痂印。
她拿住那只手,腕间伤口明显还未愈合,“你这伤……?”
温孤仲卿拉衣袖遮住,她又拉开,发现不只那一道伤口,腕间有好几道明显是划破的口子。
吃过猪血、鸭血、鸡血……头一回喝人血。
且是他的。
抬眼,那灼热的目光正凝视在脸颊上。
四目相交,脸颊温热而发烫,她近乎是甩,扔掉他的手,被反手拉住,“这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要的是你性命无恙。”
“是吗?那公子呢,可以置自己性命不顾?公子既非三岁小孩,割血救人这样的事,公子以后还是莫要再做了。”
“好。我说过仅此一回,当然不会再做。”
“……”
夏语心避过脸颊。
“棠溪姑娘,”富九方欲开口替公子说两句,温孤仲卿看了眼,富九方又即刻闭了嘴。
石壁上的影子在靠近,夏语心慌乱退后一步,道了声“睡了”,便朝里间溶洞去,匆忙将石壁上的影子拉开,还差点脱口说出晚安。
那大长腿挡上前一步,她被迫停在里间洞口,身后藤案前有一方凳,她转身坐过去,“生死谁人能保证?只要我活着,我自然会惜好这条命。”
屁股刚落下,险些摔个四脚朝天。
那白木方凳上垫着椅袱,不知道哪一方展脚是歪的,她并不知道,一屁股坐下去,幸好被接住,“公子刚才还要我答应、往后不能有任何闪失,这凳子是坏的,公子也……”
不提醒一声。
可谁知她那一屁股落得这样快。
温孤仲卿只手扶稳她,只手扶住凳子,“说了叫君同。”
她斜眼撇了下,立稳脚下,抱拳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