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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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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

她偏不那样喊。

展脚垫平,温孤仲卿确定稳当后让她坐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又摇了摇,确定是稳当了方才坐下,目光一转,那双眼正望着她,是不信任他?

她确有这个意思,既然看出来了,也没必要强硬作解释,夏语心晃晃身子,坐稳。

温孤仲卿依着另一凳子坐下,洞内即刻陷入安静,但能感觉那束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夏语心不由抿了抿嘴,稍解释一二,“公子刚才说了让我时刻注意,不能、有闪失,我是再确认一下,以防万一。”

她虽回避着那目光,却紧紧拿捏住他刚才说的话。

洞内仍一片安静。

觉察不出他的神情,夏语心又找话说道:“公子……为何住在这里?是为躲避城中瘟疫,还是在此隐居?”

“……”

仍不见那张嘴吭一声,是公子叫得不对,还是闹情绪了?

他既不言,夏语心也不想再找话题闲聊。

偌大的溶洞安静极了。

富九方守在一旁,逼着满肚子的话实在不吐不快,走过来替他家公子说道:“姑娘不知,公子这哪是为躲避城中瘟疫,更不为隐居,这是公子特意为……”

说到关键点,那目光朝富九方转了下,富九方默默垂下脑袋。

话说一半,最吊人胃口,且此刻也无聊,不妨听听其中原由,夏语心追问:“特意为了什么?”

她看了眼温孤仲卿,不许打岔。

两指随即搭住她腕脉,温孤仲卿探得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是已经恢复了。棠溪,我是谁?”

是真怕她忘了,那眼神目不转睛凝视,看她任何细微处的转变。

夏语心暗暗沉了口气,好吧,既然已被探出身体好转,那也不用再装楞耍滑,对视着那灼热的目光,“记不记得,很重要吗?”

她收回手,却被拿住。

毋庸置疑,当然重要。

“温孤公子。”

“叫君同。”

“温孤公子。”

“棠溪!”

他紧住她腕脉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富九方劝道:“公子……”

“叫君同。”他稳住力道,尽量不让手臂发出颤抖。

只是声音一如既往柔和,夏语心将手腕往回收,他先松开,怕弄疼了她。

夏语心苦一笑,李予安曾也这样在意过,后来……她勉强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温孤仲卿缓缓起身,独自面向石壁,过了好一会儿,声音低沉,“我在望峰山上,日日月月年年守着军营,守着军营中的你,算不算与你日日相见?”

原主记忆中,她并不知道他在什么望峰山上守着她,即便真如他所说,那又怎样?

梦魇中,原主被士兵打死,他又在哪里?

温孤仲卿回头,只那一日,他下望峰山处理事务,险些出差池,还好,她完好地站在眼前。

“我是君同,亦是仲聊,你并未忘记。”他坐回藤案前,距离半臂。

夏语心避开身。富九方赶紧把话说完,“公子字君同,公子十六岁便给他自己取了字,是那日见姑娘时,公子取下的。”

十六岁不到及冠之年便给自己取字,这多少有些不合礼数。

夏语心扬眉斜了一眼。

那时他才十六,原主十三。

她顿下脚步,“不必同我说这些。”

“要说,不说这些姑娘怎知道公子对你的心意。”富九方急言。“公子爱慕姑娘,公子不说,我说。那日公子不仅给他取了,还给九方也取了,取名字中间字九九,公子说玄生万物,九九归真一元肇始,权……”

权极天下。

富九方顿了顿,“惠济八方,姑娘日后同公子一样,叫我九九即好。”

温孤仲卿看了眼那个滔滔不绝的人,默默吁了口气。两人相处近十载,他知道他有时话痨,可今日他的话似乎格外多。

不过,她在认真听,他也由着富九方说。

夏语心看了看主仆二人,略一思索,“既然叫九九,不应当是惠济九方,为何只有八方?还有一方不管了?”

富九方:“公子说九为概数,加一‘方’字用于地位泛指高位,而八方泛指各方。九九归真、一元肇始,寓以九九为始,画天地为轴,惠济八方,故而八方。”

哦。

夏语心恍然,他是心有鸿鹄之志,大其容天下,而容天下之人,一颗心又怎会只归宿一处及一人,难怪会失约于原主。

她淡淡道:“好吧,是我置于这一方狭小天地,肤浅了,只想着如何见了今日的太阳,未可谋划如何去迎接明日的太阳。”

可他出现在原主贫瘠的世界里,已成她一生难忘。

她未曾吃过那样美味的肉饼,也未曾有人暖心为她披衣,只为她一人留芳名,有人教她青石板上识字,有人许她一生相伴……

那一日,一夕之间,她便有了一切可匹敌富贵子女的姓氏,还格外得人青睐,宛如久困泥泞的小草终见阳光森林,沐浴大享,不再孤单受困,尽情开心、快乐。

但那一切短如白驹过隙,她一生犹如行尽千山从脑海划过。

夏语心顿觉胸口发闷。

隐隐作痛。

她垂下眼帘,眼睫下覆盖的那一片清泉泛起了水雾。

片刻过后,抬眼,她看着温孤仲卿,“我此前救过公子一命,公子如今亦救我一命,算两清。公子之前与我订下的婚约,还是取消了吧。”

取消?

顷刻,充盈的脉搏如塌了方的堡垒,气虚两沉,温孤仲卿脚下一个趔趄,移上前那一步险些跌落。

不过须臾,一道身形闪进,四壁瞑眩,回音绕耳:“温孤兄。”

寻着声音望去,还未来得及看清此人样貌,一白一青两道身形自持招数打了起来。

光线虚隐,且动作行如水、快如梭,在眼前晃来晃去,夏语心看得眼花缭乱,难分辨出谁能赢,谁会输。

完好的洞体遭那样的内力御出,势如摧山坼地,地面、石壁,碎石如飞花溅落。

这阵势,比狂卷风还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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