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营帐相比之前的小很多,温孤仲卿如此安排,怕是为了杜绝有士兵再进她帐中休息。
不止营帐小许多,那地榻铺得也小,连坐椅亦只备了这一把,什么都只够一人使用。
她稳稳靠着太师椅,至于那外袍,随将军处理。
祁夜欢随手将那外袍掸于木施上,沉思片刻,“富侍卫、是城主贴身侍卫。”
“将军不敢动他?”
“是不能。”
“唉!”夏语心起身,冥思苦想,“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姑娘有何办法?”
她不会武功,会有什么法子?
祁夜欢好奇。
夏语心沿帐中狭小空间走动一圈,认真思考了一番,眼前一亮,“等我有了好机会,一定向城主告他一状。”
咳。
祁夜欢静静地洗耳恭听,却不想,她想出来的是这样的法子,“姑娘既然不愿嫁城主,为何还想着向城主告状,要由城主来替你出这口气?”
“我也没有办法啊,一码归一码,只有城主治得了富侍卫,我可不想吃这哑巴亏,白白让人给扔了,幸好没磕坏我,不然……”
话峰一转,她紧紧收住拳头,若是磕坏了哪里,她现在就要去找人清算不可。
可紧住拳头那一刻,掌心的伤乍然崩得一疼,束住手掌的绷带瞬间脱落,祁夜欢抬指揭下,伤口一夜愈合不少,“掌心为阴,引血归源,姑娘可知这是什么功法?”
“功法?”夏语心大喜,即刻出拳推掌,可无半点力道发动,恹恹然垂下手臂,还真以为昨晚那样,是温孤仲卿传给了她什么武功秘籍,“没有什么功法,我还是什么都不会,手掌中一点力气也没有。”
祁夜欢:“姑娘有没有感觉、心中与以往略有不同?”
“心中?”她摸着胸脯,挤了挤,压了压,深呼吸,再深呼吸,“没有啊!”
那胸脯虽被戎衣缠裹,但毕竟是女儿身,一起一伏,一挤一拧,祁夜欢无法看下去,避开目光,边说边离去,“末将这便去吩咐吴家兄弟随姑娘进山采药。”
“哎,将军,我话还没问完呢。”她扯大嗓门虚作声势要追上去,却站在原处未动。
祁夜欢三步并一步撩开帐帘便没了身影。
夏语心松下口气,又摸摸自己心口,确实与往常并无二致,揉了揉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环顾着这新布置的帐篷,丝锦为帘幕,范金为地榻,虽小,在这物次匮乏的军营里却是极具奢华。
不过,如此窄小的空间倒是真省了再有人来同自己挤。
她舒舒服服坐回太师椅上,肚子很饿,得先寻思上哪儿去弄些吃食,自然想到原主所在的伙房营,但去那里自己一个人饱餐一顿,就得多少人挨饥数顿,可去寻口粥喝总是可以的。
她取盔头欲外出,却发现帐角边整整齐齐放着三只木箱。
记忆中原主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她将那箱子打开。
第一只箱子里刹那扑来一阵饼香味,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干粮,面饼、馒头、点心……
第二只箱子里装了满当当一箱瓜果小零食,第三只箱子里是几套布衣便服,留有字条注明。
那字迹隽秀有力,与原主入军时收到的那密函字迹对比,一看便知是温孤仲卿留下的,叮嘱她进山采药时要更换这布衣。
戎衣偏重,布衣轻巧,利于行走。
他倒是想得周全,不过……
切。
还真把我当你夫人了。
她不屑扔开那书笺,此时饿得正慌,她看了看两箱吃食,品种多样,分量十足,这不嫌弃,多多益善。
填饱肚子,夏语心想了想,嘴上不屑听安排,可还是换上了布衣,如此干活方便。
想到吴家兄弟昨日大口吃食的样子,她又将干粮、瓜果小零食装些放进布袋里。
此前原主收着这些吃食,一半拿回家分给弟弟妹妹,一半分给平日里一同要饭的伙伴。
而她现下无法分予原主弟弟,便带些进山分享给吴祺、吴福。
两人随她进山采药,往后少不了要兄弟二人帮忙分担,理当要拿出来分享。
收拾妥当,她掀开帐帘,帐外,吴祺、吴福早已等候地此,且已更换了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