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楚浠包扎好伤口,可血依旧在往外涌,再这样下去,顺儿就活不成了。
“我带顺儿出去找大夫。”
顺儿身形瘦弱,个子不高,池楚浠较为容易地将他背上。
“晚吟,你也随我出去,这里太闷会让你呼吸不畅。”
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佩刀拔出的声响。
密室的入口早已被赶来的小花和铁耀打开,他们将池楚浠接了出来。
赵佑天从衙兵里挤过来接走了顺儿,一脸着急道:“快去请大夫!”
赵佑天抱着顺儿大步冲了出去,流血过多的顺儿无力地挤出个笑来:“阿兄……别忙活了,我死而无憾。”
顺儿的唇色愈加苍白,他想要一口气把话说完:“赵瑞堂,他把书烧了,我没拿到……不过,古刹还有一个人,他知道……”
“别说话了!”赵佑天怒道,“先看大夫,先止血!”
“大夫!大夫呢!”
赵家的下人们匆匆来去,都急着去接大夫,如今这府里有一半的仆人都听赵佑天的。
赵府里的那些老人这些年都被赵佑天一点点替换了。
小花领着衙兵进了密室。
池楚浠也想跟着进去搜寻一通,但身旁的宋晚吟虚弱得快要晕倒,她扶着宋晚吟寻了个凳子坐下。
宋晚吟急着解释:“池姐姐,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过来的,是赵员外找到我,说愿意提供物证洗清我阿娘的冤屈,我信了他便偷偷从客舍跑出来。”
池楚浠愤愤道:“他说几句话你就信了?”
池楚浠语气不似之前温柔,颇有些生气的样子,宋晚吟不习惯面对这样的她,倏地眼眶就红了。
“我……我只是想我阿娘能好好的,我走了之后,我想阿娘好好活下去。”
“无论赵员外跟我说什么,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信,我愿意跟他走一趟。”
池楚浠忽然感觉心底钝痛,不得不缓和了语气:“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只是晚吟,你真的不知他对着你磕头跪拜?如此诡异,他到底有何居心。”
宋晚吟摇摇头:“我实在不知,我来时被他迷晕了,醒来便在那个房间,我只知他说要给我证据,我便在屋里等着,等得焦急。”
“那个小厮不知何时竟也被他绑了来,他醒得晚,他醒来时我已经发现他,再后来赵员外便拽着我们进了房间里的密室。”
一想起密室宋晚吟就觉得难受,仿佛又身临其境了。
“密室里很闷,我想出去,可他一直拽着我,他虽然上了年纪,可力气很大,小厮也被他连拖带拽弄了进去。”
池楚浠问:“赵瑞堂那把刀是从哪里来的?”
宋晚吟想了想,道:“那刀好像一直都放在密室里,他进去前没拿过刀。”
“不过那刀有些特别,我似乎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刀。”
宋晚吟接着道:“我得知那个小厮叫顺儿,是府里的奴才,他问赵员外要书,他只说要书,是何书却没说,赵员外提刀就刺了他,接着你和景县丞就来了。”
宋晚吟说完有些难受地抚着胸口,被赵瑞堂折腾这么一趟,她的身子更加受不住了。
池楚浠帮忙抚了抚宋晚吟后背,好让她顺顺气。
衙兵们去了密室搜寻,只要里面有证据就一定能找到,毕竟甬道里没什么地方适合藏东西。
小花带着另一部分衙兵在其他地方搜寻,衙兵们这会儿有些懒散,尤其是他们得知刺史故意放走了赵瑞堂之后,他们终究是刺史的兵,不太可能听命于其他人。
小花看着这些故意不作为的衙兵冷笑,他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
“这是圣旨!”小花大声道,“圣人调司法参军张景铄回长安,这便是张参军的圣旨!”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来,有些不信。
小花郑重地打开圣旨,展示给所有人看,上面盖了皇帝信玺。
这下不得不当真,私造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衙兵们跪了一片。
小花得意地抬了抬下巴,还好我们家县丞早留了一手。
“你们都听清楚了,张参军说了,他调任回长安是奉圣人之命,景县丞护送有功,待回朝后他会亲自禀明圣人,届时景县丞便是有功之臣,此番协助他破案诸位也能光耀门楣!”
所有人朗声道:“是,我等听景县丞吩咐!”
小花骄傲地把圣旨收起来:“都把府里翻干净了,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要放过。”
池楚浠找了个地方让宋晚吟好生坐着,给她倒了杯水放旁边。
“你先歇着,我还有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