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吾德嘬嘬嘬了几声,傻狗——指他的那匹马就嘚嘚地跑了过来。
林耀祖想到电视剧里的人似乎都是吹口哨召唤动物的,怎么到了谢吾德这里就是嘬嘬嘬了。
谢吾德是个喜欢炫耀的性格,应该更喜欢这种有点酷的召唤方式吧。
理由也很简单——谢吾德不会吹,他只会噗噗噗。
别说有多帅了,别人不噗地笑出来都算他们是专业的。
谢吾德笑亚夏和温特好面子,但是他自己其实也是个面子爱好者。
“我是不是不知道你叫什么?”谢吾德忽然问道。
也就他敢这么问了。
亚夏和温特都是那种和人见第一面觉得没必要问名字,等着熟了就不好意思问名字的类型。
活这么久,他们以前不是没克服过这毛病,只是时间一长,又故态复萌了。
也就谢吾德这种才会毫无心理负担地直接问。
林耀祖秒答:“林耀祖,光宗耀祖的耀祖。”
答完她先准备等谢吾德对“耀祖”这个名字表示惊讶,然而这时她才想到一件事——古代女子的闺名是不是不能让外男知道?
谢吾德果然一挑眉:“哦,耀祖姑娘。”
“是秀祖宗一脸的意思吗?”
林耀祖:“……啊?”好像本意不是这个吧?
谢吾德看事情的角度有点刁钻,重点其实应该是“耀祖是个姑娘”吧?古人一般不都觉得“女人怎么可以光宗耀祖”吗?
但是她妈给她取这个名字大概真的秀到了祖宗。
其实谢吾德只是心情不错,不想正经地回答问题,普普通通的回答怎么能显示出他的特别呢?
至于什么女子闺名什么的……
谢吾德本身出生在二十一世纪,林耀祖也是来自一个现代世界,谁还管这个。
谢吾德完全不能理解什么“名字只能告诉丈夫”这种设定。
一个名字罢了,整得就跟把内裤甩在别人脸上一样,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一点。
名字只是名字,“谢吾德”又不是他的本名,亚夏才是,谢吾德这名字还是当年他信徒没有信仰他的时候给他做假证随便取的。
谢吾德这种人都觉得无所谓,反正用习惯了就这么用下来了。
归根结底这只是一个代号。
叫什么不是叫。
又不是身份证号之类的东西,别人拿了这个名字又没法干出什么事……哦,可能有,但是谢吾德可不会低头去观察如今的道德标准是什么样的。
管他什么样的,都得改造成谢吾德爱看的。
谢吾德没打算装出一副纯土著的样子,也就亚夏和温特值得他装一下。
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笑死,神他妈秀祖宗一脸。】
【主播你真叫耀祖啊?不是骗人的吧?】
【耀祖……耀祖姑娘……嘶,牙疼。】
【不愧是他。】
【女人叫什么耀祖,都不能写到族谱上的。】
“本意其实是光宗耀祖……不过好像也不算错。”林耀祖没看到那些弹幕,不过看了也懒得理会。
网上什么蛇鬼牛神都有,做主播的时间长了,这心都练出来了。
谢吾德没接话。
他把自己想吐的槽吐完了就没话说了。
他的精神一阵亢奋一阵平静的,还真有点抽风的架势。
女人叫耀祖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这名真难听,听着没什么文化一样,就比梓潼好一点。
林耀祖的身体其实有点抖。
说起来她是学新闻学的,以前看电视上采访别人的记者小姐姐很帅气,后来就报了这个专业,但是上了学之后对这个专业有点祛魅了。
当记者不一定爽,但是啃老一定爽。
不过她也没真啃,当主播还是有一点收入的,家里的背景只是给她试错的底气。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谢吾德交谈,但是之前的专业知识好像一下子涌上来了:“先生……咳,殿下,您对我的姓名是如何看待的?”
谢吾德有几分惊讶地扭头:“诶?”
这是在采访他?
谢吾德来了兴致。
哇,这是采访诶!
他从来没被采访过呢!
其实也不算。
……他小时候因为美貌又吃货被楼下电视台记者拍了张照,记者问他什么他都忘记了,主要还是采访小吃摊的老板。
后来当他成了神,那些记者只会去采访他的教皇和信徒,不敢来打扰他。
谢吾德对他们会问他的问题也不感兴趣,左右是某些正经话题,然而他只想皮亿下。
“好难听!”谢吾德兴奋道,“你妈和你有仇吗?”
林耀祖:“……”她感觉他在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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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内,林耀祖的母亲:“……”
她虽然没觉得这名字难听,但是却莫名地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警局内一个头发有点白的老警察也听到了,默默地把前面的牌子挪了一下,用边上的打评价的半报废的机器挡住了。
他的名字叫“光宗”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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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没有的。”林耀祖艰难地适应了一下谢吾德这仿佛开着大运到处创人的说话风格,“我和家里人的关系都不错。”
“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殿下要知道,之前很多人听到我这个名字就觉得我作为一个女人不配叫这个名字,但是我感觉殿下好像是不一样的。”
林耀祖逐渐找到了一点感觉。
高中生的年纪的人大概最喜欢别人说他与众不同了。
就是不知道谢吾德这个越王会不会被这话哄到。
怎么感觉说这话的自己就像是渣男一样,渣男经典语录不就是“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
从之前递给眼前这个“未成年人”棒棒糖开始,她就觉得自己的画风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
谢吾德真的被哄到了,他大概是之前已经兴奋过了,所以听到这话并没有做出什么强烈的反应,但是眼睛睁得更大了一点,肉眼可见地高兴。
这妹子真有眼光!
之前懂得向他献上糖果,现在还知道夸他特别!
没错,就是这样,要多多赞颂他。
他感觉这个女人真的可以留一下诶。
谢吾德
【老谢特高兴吧?】温特作为“旁观者”,看得很清楚。
他把“谢”和“特”连读了。
谢吾德被人捧习惯了,就喜欢秀自己的独特性,谦逊这东西对他而言一文不值。
谢吾德:“……”他跟亚夏学坏了。
亚夏和他关系没那么差的时候就会故意挑衅他,在“谢”字后面故意接“特”,暗搓搓骂他。
可是他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后,亚夏就进入到了都懒得骂他的地步了。
总之,被温特这么暗搓搓地刺了一句,谢吾德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开心。
对于林耀祖这个问题,谢吾德也一定要给出一个独一无二的答案:“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一个人多点什么少点什么就能变得有出息吗?头可是是长头上的。”
谢吾德不喜欢别人欣赏他是因为他的性别。
当家里的长辈说“喜欢男孩子”这种话的时候她只会觉得发自内心地厌烦。
他是女孩子就不喜欢他了吗?他的品德、智慧和学识都比不过“性别男”三个字吗?
这大概是一种很旧的羞辱人的方式。
文艺青年的一点的感受大概就是:你爱的是我的身体,而不是我的灵魂。
谢吾德不喜欢像亚夏一样时不时地来一场对自己内心的拷问,思考太多的哲学问题对身心健康没有太多的好处。
人活到谢吾德这份上,性别这种为了繁殖、为了基因永续而出现的设定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顶多是影响他看本子的选择。
林耀祖心说这种言论其实挺常规的,但对于一个古人来说已经很超前了。
不过林耀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谢吾德说:“或许你对长一根比较感兴趣?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我可以帮你长一根大的,大到秀你祖宗一脸的。”
谢吾德觉得自己既然要给别人奖励,那就给对方想要的,他之前说是那么说了,但是万一林耀祖有别的想法呢?
在这种时候他不拿自己的想法去套别人了。
“要多长的?”
谢吾德比划了一下。
亚夏和温特尖叫了起来,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开始用头撞起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