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杀,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妆瑞矶淡笑着,眸光却透露着深深的恨意,“他想把我关到死,或是赶下山,我都不会让他活的安宁的,他欠我的,我要他永远都活在恐惧之中,直到自我了断。”
他们父子之间到底藏了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致使他如此的怨?
朱姑叁不清楚,只觉得这么沉重的仇恨,不该揭人伤疤。
于是选择了不问。
转而又想到了他方才说的“一命抵一命”,他觉得,他们父子之间的仇恨,不该牵扯进旁人。
“可你的父子之仇,却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这不是一句‘天生坏种’,就能掩盖的杀心罪孽。”朱姑叁有些紧张的,捏紧了床单道:“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轻易杀人了?”
这个世道的坏人和好人并不是黑白分明的,所以,他说的是不要轻易杀人,而不是不要杀人。
“为什么?”但凡换一个人和他说这些话,早就头身异处了。
但坐在面前的是朱姑叁,他愿意纵容。
朱姑叁一时嘴快道:“就当是为了我。”
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傻和自负。
他不过是他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
只会让人听了笑掉大牙。
然而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对于他来说,有多么的戳人心窝,大马金刀坐在靠椅上的人,也被他冷不丁一句,说的眸光一暗:“哥哥细细说,怎么个为你法?”
虽然是他一时嘴快,但他的说法,也是有根有据的:“你说过……要帮我找回我的眼睛。”
“不错。”
“你觉得以妆掌门的手眼,会不知道我的存在吗?”朱姑叁道:“只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一个瞎子,要想报仇,谈何容易?更何况,你我如今,已是拧做一股绳,刀割在哪节都会断,我不想腹背树敌,举步维艰。”
按妆瑞矶的说法,他杀人成性,屋子里除了他,不该出现第二个活物。
他却苟延残喘活了三年,日后妆掌门想要抓他的软肋,他朱姑叁就是第一块试金石。
只怕眼睛还没寻到,人先在地府报道了。
“哥哥说的有道理,是我有欠考虑。”妆瑞矶转了转眸子,也不知道到底听进了几分,但明显被他一句“拧做一股绳”,给取悦到了,“与其呆在山上被他牵制,不如后日,我们就下山?”
下山!
简直是意外之喜,他还以为,让他同意下山,要磨多少日夜,才能得到他的同意,没想到,前一刻还凶的像匹狼,下一刻就同意了。
“好。”朱姑叁掩不住的高兴,不过为什么是后日?
后日清晨,朱姑叁在一顿摆布中醒来,妆瑞矶跪在床上,给他穿着繁琐的衣裳。
“醒了?”妆瑞矶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单手扣住他的腰,把人搂进了怀里,另一只手扯着腰带穿过,这才又把他放在了床上。
“给你做的新衣服,很漂亮。”他夸的是人。
“谢谢。”朱姑叁听不懂他话里的暗语,只觉得布料穿在身上,确实很柔软。
不过,穿衣这种小事,他不习惯让人代劳。
何况身上这人,时不时还要吃他的豆腐,亲密无间的,像是一对新婚的夫妻。
这种感觉一上来,他就浑身不自在:“嗯,要不,我自己穿吧?”
妆瑞矶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摆,看着身下的人,一袭金丝菊纹缀白袍,广袖长衫秀细腰,好似眨眼回到了初逢时,让人忍不住忆往昔:“已经穿好了,别怕羞。”
他才没有怕羞。
只是尴尬的无处遁形,于是摸了摸广袖,这袖子,下山可不方便,不如他原本那套行动自如。
不过这袖口的纹路,好熟悉……不似两三日,就能赶出来的工艺。
偶尔穿穿还好,下山了,可得把那套给随身带着。
“那好唔……”话还没说完,凝重的呼吸就扑在了他的脸上,鼻息交错,妆瑞矶抵着他的唇狠亲,轻车熟路的撬开贝齿,扫荡着他口腔内的津液,亲的朱姑叁几乎窒息了,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嘴,眼神里满是侵占的欲望。
“哥哥。”他动情的喊着,看着他胸膛起伏的喘息,他贴着他的唇,一下一下的轻啄着,喜爱的不得了,似乎在等他喘息完,而后不浪费一点时间,唇舌立马吻了上去。
穿了一早上的衣裳,又被他一件一件的剥开,松松垮垮的套在朱姑叁的臀上,遮住密集的水声。
小姑叁和小瑞矶在崭新的衣服上洗了个澡,漂亮的衣裳根本穿不出门了。
他浑身酸软的倒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任由耕耘的人给他清洁身体。
逃,必须得逃。
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了了,他早晚死在床上。
妆瑞矶又将昨日那套白衫红裙施了净衣术,给他穿上。
“……”不知道新衣服的作用是什么,他也不想问。
问就得问妆瑞矶的私心了,哥哥这套衣服穿着,实在是太勾人犯罪了,还是夜里仅穿给他一人看的好。
情事过后,妆瑞矶心情大好,把酸软的人抱在怀里坐着,修长的手指插进他墨黑的秀发里,不一会儿,就给他扎了一个粗粗的辫子。
找不到发带,他顺手就将腰间的护身石扯了下来,变做了珍珠般大小,系在他的发尾上,灰色的磬石上缀了一点青苔,小小的护身石,落在他的腰间,看着却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