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嘈嘈,叶豹被吵醒了。
“到哪了这是?”迷迷糊糊的看车里没人,他抓抓脑袋,探头出去。但这一看不要紧,瞧见外面站的几个人后,叶豹浑身一激灵,醒了个彻底,风一样缩回马车里,还“碰”一声关紧了车厢门。
怦怦怦怦……心脏剧烈跳动,叶豹使劲揉了揉眼,内心念叨着“看错了、看错了”,然后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推了条门缝,正好和外面的向霄远对上了眼。
向霄远打开车门,笑道:“师叔,你快看咱们遇到谁了。”
车厢门大开,叶豹彻底暴露出来,只好下车,略显拘谨地捋了捋头发,说:“哈,哈哈,四师弟,还有那个、那个温师弟。”
段花间点了下头,倒是温栗笑着说:“叶师兄,好久不见。”
因与易简同行,段花间、温栗刚才正好赶到,两方见面后都十分欢喜。而此时,见到叶豹,段花间却不知为何,突然换上了一幅冷脸。
再看叶豹,此时十分之不自然,不仅站得很直,说话声音也放轻放柔,用词都文雅了。
向霄远、易简两人看着眼前一幕,身体没动,却互相交换了眼神。
易简低声问:“这人是谁?”
向霄远低声说:“我二师叔。”
易简恍然:“苌弘剑叶豹?”
“对,是他。”
“他们俩,我是说叶豹和段花间,有矛盾?”
“我第一次见到四师叔,我哪会知道。”
“也是,你这个脑子,就算知道怕是也记不住。”
“啧,怎么说话呢你?”
一直站在长辈圈的陈三宝终于小碎步挪了过来,用琴盒挡住自己的脸,小声问:“怎么办啊?他们好客气啊,我该说点什么才能缓和气氛?”
向霄远:“别说话就行。”
陈三宝:“那也太尴尬了吧?”
易简眼睛来回看了看:“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陈三宝:“但是……”
向霄远:“有事咱二师叔早打起来了,你看他这样,肯定是心虚。”
易简眼睛瞬间亮了:“哎呦?”
向霄远:“别瞎打听,这我们门派内部问题。”
易简:“切。”
陈三宝还在纠结:“我到底要不要过去调和一下啊?要不我去说说古琴漱玉?”
向霄远拉住陈三宝:“别去,再看看。”
向霄远、易简、陈三宝三人凑在一起小声蛐蛐,旁边,师兄弟两人寒暄一番后,反而更客套了,仿佛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被介绍着互相认识——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曾同是“清平七侠”,只怕真以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突然,温栗挽住段花间的胳膊,说:“叶师兄可是上次分别后就遇到了小向师侄?”
原来他们之前见过面!
向霄远和易简耳朵竖得老高,就连陈三宝都歪抱着琴盒瞪着眼瞧。
叶豹:“哈,哈,是,走了没多久就遇上了。”
温栗声音柔和,笑道:“那还挺好的,对了,不知叶师兄还卖不卖青雨瓶?效果挺……”
“他不卖!”段花间突然原地跳了起来,一把捂住温栗的嘴,瞪视叶豹,大喊,“你不卖,对不对?!”
叶豹则被吓得后退半步,连连摇头:“不不不卖、不卖、不卖了。”
旁边,易简皱眉:“青雨瓶?那是什么东西?”
陈三宝满脸茫然:“听着像是某种……酒?”
向霄远愣了一下,突然瞳孔放大。
青雨瓶,那不是……那不是他被忽悠着买过的那个东西吗?!
功效是持久保湿、顺滑清香、安全助兴。
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的向霄远:“……”
叶豹、段花间各自撇头,无法直视对方,只有温栗看起来一切正常,还半搂着段花间,把头靠在了他背上,说:“花郎,日头好晒啊。”
段花间清了清嗓子,掏出手帕,给温栗擦额角,说:“走吧,是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今日确有些晒了。”
温栗又看了叶豹一眼,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叶豹的反应是更加做作的若无其事,他收回目光,把头埋在段花间肩上,闷声发笑。
易简此时站了出来,说:“走吧,我知道前面有个客栈实惠又好住,我和他们掌柜的很熟。”
“好,咱们休整一番,待过两日再上山。你……”段花间说着,看了向霄远,又看陈三宝,犹豫一瞬问道,“向师侄,你们如何打算?”
向霄远“啊”了一声,目光在段花间、温栗和叶豹身上转了个圈,才说:“我们也打算先在山下住着,洗洗澡换个衣服什么的,休息好了再上祁山派去。”
段花间点了下头,故意没看叶豹,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陈三宝:“啊?你们……”
向霄远拉住陈三宝的手,说:“好啊,你们快去吧,我们等下也去找个地方休息了。”
两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