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裹着枯叶扫过实验中学的走廊,季寒缩了缩脖子,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
自从校庆那天的冲突后,他和裴砚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说过话。
但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那双炽热的目光,在教室角落、在食堂排队时、在通往仓库的小路上,如影随形。
这天傍晚,季寒像往常一样来到仓库。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原本杂乱的货架被重新整理过,贴着崭新的标签,连积灰的窗户都被擦得透亮。
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整齐的方格,而裴砚正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个布满灰尘的天文望远镜。
“你怎么在这?”季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裴砚抬头,银色耳钉在月光下晃了晃:“帮实验室整理器材,顺便...”他顿了顿,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把这个修好。”
季寒抿紧嘴唇,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砚拦住他的去路:“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递到季寒面前。
季寒没有伸手:“我说过,我不要你的施舍。”
“这不是施舍。”裴砚的声音有些着急,他打开信封,里面掉出几张泛黄的星图,“是我爸书房里的老资料,你上次画的猎户座星云,这里面有更详细的观测记录。”
季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星图吸引。那些精密的手绘线条,标注着不同年份的星云变化,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资料。
但想起那些流言蜚语,他还是别过头:“我说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裴砚的手僵在半空,良久,他低声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将星图塞回信封,轻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放在这,想看随时来拿。”
接下来的日子,仓库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
裴砚总是在放学后出现,有时整理器材,有时修理望远镜,偶尔会带些天文相关的书籍和资料。
季寒从不主动搭话,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傍晚的时光。
每当裴砚专注地擦拭镜片时,他会偷偷观察对方认真的侧脸,看银色耳钉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这天,季寒在整理标本时,不小心打翻了一瓶福尔马林。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他咳嗽着后退,却被身后的货架绊倒。
千钧一发之际,裴砚冲过来扶住他,自己的手臂却撞上了尖锐的铁架。
“你没事吧?”裴砚顾不上自己的伤口,焦急地问。
季寒这才发现他手臂上渗出了鲜血,染红了白衬衫的袖口。
“先处理伤口。”季寒鬼使神差地说。他带着裴砚来到医务室,看着校医给他消毒包扎。
裴砚笑着调侃:“第一次见你这么关心我。”
季寒别过头,耳尖发烫:“只是不想你在仓库流血,难打扫。”
包扎完伤口,裴砚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送你的。”季寒警惕地看着他:“又是什么?”
“打开看看。”裴砚的眼神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