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分为三派,太子派、肃王派、还有不属于任何派别的。他此番前来是要让其他两派觉得我是他那边的,这样说你可懂?”
“什么这派那派的,我管他哪派的,只要能让我挣钱,都是好的。”
“你这意思是让我选择太子吗?”
“什么跟什么嘛,哎呀,我知道你是怕被卷进皇权之争,但是哥哥已经认祖归宗了,觉得自己能置身事外?你不必站谁,无论他们谁来,你都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难不成别人怎么看你就是怎么样的人吗?别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
“你还小,哪里能知道这事有多么危险。无论我是什么态度,都必然会成为另一派人的眼中钉,届时不仅是我有性命之忧,你……”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有整个云府又能置身事外吗?”
“哥哥就算想置身事外,那不也拦不住想往你这来的人?这些时日,哥哥这里恐怕不止来了太子一个人吧?既然你无法控制他人行为,何不欣然接受,不管日后如何,你只需要坚持做你自己认为对的事就行了。至于生死,生命从一开始本就是朝着死亡二字前行,不过是早些晚些的区别。”
骆瑾懿有些惊讶,他这个妹妹何时有此见地了,究竟是长大了还是变了,他不得不承认,她和从前不同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再对他言听计从。他看着她仍然稚嫩的脸庞,眼睛里却有了不一样的光芒,性子也有了不一般的倔强,他只得叹了口气松开了她。
“罢了,你以后若和他相处,多注意言行举止,别把自己陷于危险之境。”
“知道了知道了。”云晚有些敷衍。
“你没写话本子了?”
“写着呢。”
“那为何想着要开火锅店?”
“挣钱呀!”
“为何总想着挣钱,挣那么多钱准备作何用?”
“目前是没什么用,可我存着总有一天用得上。比如世道变了,变天了,到时候手里有点钱还能换点吃食衣物。人嘛,不能安于现状,得未雨绸缪呀。钱能使鬼推磨,总有它的用武之地。”
“云府那么多铺子,还能短了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爹不疼、姨娘想害的嫡女。你就是不想让我抛头露面,不想让我有求于太子,不想让我和皇室有任何瓜葛吧?可是哥哥,你就是皇室中人啊,你现在可是仁王,我怎么可能与皇室毫无瓜葛呢?难道你要与我断绝来往?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得太单纯,这世道不像你想象地那样干净,人心也不像你想象那样地简单。我是怕你吃亏,怕你出事,怕你有危险。”
“这不是还有你嘛,还有听风追雨,我能有啥危险?我长得又不像你和二姐姐那般招眼,我也不多事,我出去那么多次,出过什么事?”
“我又不在你身边,听风追雨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总会有落单的时候,若是哪一派为了让我妥协,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对你下手迫我不得不低头?”
“既然如此,他们得确保我安全无虞,才能成为他们要挟你的筹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无论我开店做生意还是待字闺中,他们总有办法让我出门落单,然后对我下手。所以,这与我开店与否并无关系,我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既然无可避免会被卷入这场风波,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呗。”
骆瑾懿不语,自他送出那支金钗开始,他们已经被卷入命运的漩涡。命运推着他们前行,推着他们走上一条与原来轨迹相差甚远的路。他知道这上京城的天要变了,他也知道他和她都躲不过,想要小心翼翼将她藏好,不叫人发现,并不是件易事。若是从前的她,或许常年待在府里看话本,倒也省心,也能听得进去几句他的话,藏起她更容易。可现在的她,他已经看不透了,她不是笼中鸟,他关不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