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在发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是护住江怀谦。
哭喊声持续了三分钟,最终渐渐消失,沈叙白耳膜内还在嗡鸣,挤着他的人散去,大厅内围上一圈帘子,里面是什么,谁都不知道,也看不见,没有人再缴费,能避的都已经避开了。
除了沈叙白和江怀谦。
梁知远从外面赶过来,有些着急,“我看外面突然进来了不少警察,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受伤了?”
江怀谦什么都看不到,沈叙白跪在他身前,手掌没有落下的意思,但有两道缝隙供他看清楚梁知远,他说,“哥哥,已经没事了。人群散开了,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梁知远抚上他的肩膀,沈叙白骤然一抖,忽然呕了出来,他没有吃饭,只能呕出一些酸水。
梁知远皱眉,手掌试了□□温,神情凝重,“护士!护士!这里有人晕倒了!”
几个值班的护士刚处理完大厅的病人,急匆匆跑出来,刚想去抬担架,沈叙白被梁知远抱着进了另一间急救室。
江怀谦自己支着挂瓶站在门口,门虚虚掩着一条缝,他听到里面护士有频率的按压声,还有仪器嘀嘀运转的声音,唯独没有沈叙白的回声。
他顺着墙根滑下,独自一人埋头抱着自己,他好怕……
梁景行刚想进来,被警察拦在外面,“先生,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你能不能进去!”
“这里已经封闭了,不准进也不准出,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梁景行充耳不闻,从里面喊,“哥!哥你在哪?有没有受伤?”
从就诊部到住院部只有这一个通道,另一个是后门常走的用来运输医疗废物的通道,祝禾棠昏迷不醒,躺在推车上,张伯柱着拐杖站在一旁焦急等着。
一旁的护士手心捏了把汗出来,忙不迭地宽慰老人,“别着急,住院部有病房,里面刚刚出了些状况,半个小时内一定会解决的!稍安勿躁!”
抢救室的沈叙白脸色煞白,他守了江怀谦几乎一夜,没有吃一点东西,情绪起伏还那么大,身体扛不住是肯定的。
张伯急得要呕血,他双手支着拐杖颤颤巍巍,脸皮颤了颤,“默缄呢?叙白困在里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到底来没来?!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家人!”
梁景行颤抖的双手拿出手机摔在了地上,他双唇发白,竭力克制情绪拿起手机,给梁知远拨过去电话,接通后眼泪唰地流下来,“哥!”
“你在里面怎么样了,怎么回事?”
梁知远大喘着气,“我没事,沈兄弟好像不行了,心率一直在往下降。还在失温,好像是受里面那些信息素的影响了,一直在抢救。”
张伯夺过手机,“喂?知远啊,叙白怎么样?还有怀谦,他们是不是都在里面?有没有出事?”
梁知远看了眼病床上正在除颤的沈叙白,身体在接触电流的刹那间像一只垂死的鱼猛地弓起又落下,他深吸一口气,后背的衣襟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张伯,你给他家那个打电话。如果情况不好,大概需要在手术单上签字的权利。”梁知远语速很快。
“什么?!”张伯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护士忙跑过去给他拍背,劝他,“别激动!情绪起伏不要太大,身体会受不了的!”
梁景行拿过手机,“张伯你别着急,我联系他们,你先看着禾棠。”
张伯怔了怔,拿出手机给阮清晏拨过一通电话,梁景行拿着手机走远,电话想了整整一分钟都没人接。
紧接着第二通电话,被挂断了。
梁景行拿过张伯的手机,第三通电话仍旧没有接。
张伯夺过后亲自打了过去,“这混球小子,真被那个江家小子灌了迷魂药了!叙白都出事了,他连个电话都不接,就知道维护那个人,叙白出什么事,江家一家子都要给他陪葬!”
梁景行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消消气。”
电话响了将近一分钟,在最后几乎挂断的一瞬间,对面接通了,那边是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张伯没管那么多,冲电话里面吼道,“你在哪呢?!给你来医院!叙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