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德鲁瑟先生,第一次见到您,我很荣幸!”康斯坦丁说着习惯性伸出右手,意识到问题后,忙更换左手。
“我怎么会这般无理?尊贵的德鲁瑟先生,请宽恕我的莽撞。”康斯坦丁悔恨地说道。
德鲁瑟松开手,不置一词。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村庄里的穷小子会成为贵族口中尊贵的德鲁瑟先生,只是因为瓦西尔的一句朋友。德鲁瑟只觉讽刺又可悲,所以人们才会趋之若鹜地争抢权力吗?
“看来,德鲁瑟似乎没有原谅你的无理呢!”瓦西尔开玩笑地说着。
康斯坦丁却慌了神,有些窘迫地弯下腰,俯下身,语气满是慌张。
“那……德鲁瑟先生……您如何才能原谅我呢?”
“不如剁下你的右手表示敬意吧!康斯坦丁伯爵,这样你以后都会记得要伸出你的左手。”瓦西尔提议道。
“瓦西尔,不必如此,我们走吧!”德鲁瑟开口为这个惊恐的伯爵先生解围。
康斯坦丁松下一口气,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擦去脑袋上的汗。
他今天得了消息便匆匆赶来,本意是想巴结这位年轻的侯爵,怎么因为一个没见过的人反倒把他给得罪了?
德鲁瑟带着瓦西尔转身离去,他的内心再次被矛盾所占据。
“康斯坦丁伯爵,不要让我知道你在社交场合伸出你的右手。”瓦西尔转过头露出亲切的笑容,小声叮嘱。
康斯坦丁瞪着无辜的双眼,跌落在看台座位上,手帕飘落在地。
“德鲁瑟,我不希望你为此事难过。”瓦西尔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德鲁瑟。
“并没有,瓦西尔,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他过多纠缠,专心比赛吧!我会为你加油的。”德鲁瑟装作轻松地开口。
瓦西尔不去点破德鲁瑟拙劣的演技,他张开双臂将德鲁瑟抱住。
“你不需要对这种人忍让,有我在你的身边,他们不敢说什么。”
“或者说,你因为我的“朋友”二字有些难过?”瓦西尔猜测道。
“也许吧!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朋友”时期。”
瓦西尔的手一遍遍安抚着德鲁瑟,他的德鲁瑟真是可爱,学着他毒舌的样子也很可爱。
“有些贵族家中会豢养供他们取乐的情人,不分男女。我不想让他们轻视你,更不想让他们用龌蹉的思想去揣度你。若你是我的朋友,那么地位上和我是等同的,他们哪怕嫉妒,也不敢对你出手。”
瓦西尔耐心的解释让德鲁瑟平和不少,可他的内心却隐隐现出苦楚。地位上的不对等让他失去了恋人的身份,可对于像他一样的平民,失去的却是生存下去的资源。
“是的,我应该感谢你的好心,若不是你,我会一辈子待在鸟不拉屎的村庄,不可能来到索菲亚。”
德鲁瑟不知为何,平静地说着难听的反话,刺激着瓦西尔。
瓦西尔松开德鲁瑟,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的爱人。
“德鲁瑟,你是在埋怨我吗?”
“不……我应该感激你……我不知道……”德鲁瑟垂下头,不止如何回答。
瓦西尔无力地放下搭在德鲁瑟肩膀上的双臂,眼底晦暗不明。
他就应该将德鲁瑟囚禁在家里,谁都不让见,一辈子守着他。
不知何时,瓦西尔对德鲁瑟的情感从儿时的依赖变成执念,转而变成了病态的占有和偏执。
两人沉默了许久,没有人敢再上前打破这压抑的气氛。
“我会……努力调节好自己的心情的。瓦西尔,你去比赛吧!祝愿你胜利。”德鲁瑟终于出声。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到这里。”瓦西尔只是自责地道歉。
“瓦西尔,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只是因为相爱,我们努力说服自己忽略我们之间的阶级,可其他人总是可以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的差距。”
又是阶级吗?瓦西尔第一次承认自己爱上一个普通的平民时便意识到了,可他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就是希望他们相爱的那日,德鲁瑟可以毫无顾忌的走向他。
瓦西尔是个无比骄傲的人,浑身上下都是能杀死人的尖刺。为了诱惑单纯的德鲁瑟,他用自己的血肉包裹住那些尖刺,尽可能看起来柔软无害,奢求一个热切的拥抱。
“我爱你,德鲁瑟……”
瓦西尔茫然地出声,他实在想不到要如何挽留挣脱他怀抱的德鲁瑟,只能用这份深沉的爱意。
德鲁瑟还是没忍住,不顾看台上聚集越来越多的贵族,他抬头亲吻瓦西尔的眼角,它们此刻委屈地流淌下晶莹的泪珠。
“瓦西尔,我知道,我也一样深深地爱着你。”
“比赛快要开始了,你不是要给我赢得荣誉吗?快去吧!我在这等着你,我们事后一起回家。”
德鲁瑟擦去瓦西尔脸颊上挂着的泪水,柔声细语地安慰。
瓦西尔顺从地点点头,伸出手指点在唇瓣上。
“这里也要。”
德鲁瑟宠溺地亲吻他的嘴唇,又捧起他的双手亲过。
“瓦西尔,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