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截枢的话却也点醒淮逸。
是呀,她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如果真的会随随便便发脾气的话,那也就不是晏初柏了。
“统御大人,您说的有道理,这样做是有些强人作难……”
“况且初柏那孩子聪明着呢,你觉得她真能吃什么亏吗?”
“那,嗯…那倒也没有。”
淮逸再次回忆起上一世被刺死的经历,她回忆着,铭记自己的愤怒。
“嗯,以后有时间来宫室坐坐吧,有关你妈妈的事情,还有你的事情,我可有不少要问的呢。”
淮逸点头应下,可说道妈妈,她又提了一嘴要求:“统御大人,有关妈妈的事情,您和她熟悉,您能和我讲讲她吗?”
“可以,今天就先免了,以后有时间再约。去吧,初柏可都同意了做你的担保人了,还不快去报名?”
“嘿嘿,好嘞,谢谢您统御大人,愿母神庇佑您。”
“嗯,走吧。”樊截枢抬起未曾受伤的手告别。
半晌,樊截枢出神重复道:“愿母神,庇佑您?”
她回过神来,了然轻笑。
淮野拓,你孩子信慈蕊母神,这事你知道吗?
可很快,她又不免担心起。
“不行不行,她回来要是发现小孩儿这样了,不得找我问责?啧,下次和淮逸见面,一定要好好聊聊这件事。”
淮逸赶到楼下时,晏初柏早已在此等候片刻。
晏初柏放下备好的松子,取出手帕擦擦手掌,她脸上堆着笑,缓步靠近淮逸。
“淮逸小姐,您……”
“别乱动,光管手不管衣服?”
淮逸面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取出纸巾,垂首为对方扫去衣角上的碎屑。
“啊,谢谢您。”
“别一天天您您您的,你不用把我放心上的,”淮逸固执打断道,“喏,干净了,你这么早下来就是为了偷偷吃松子?”
“不是的,淮逸小姐,您……我是说,你瞧。”晏初柏指向一旁的休息庭院。
黄铜金属城中,那片天地,罕见的有些许绿意。
“那边有只小松鼠,我是在投喂它。”
“嗯?我怎么没看见?”
“可能是躲起来了,”松鼠没有露面,晏初柏的一份喜悦也随之隐藏起,“它属于自然,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它们。”
“所以你就想着投喂它,这样帮助它?”淮逸走向庭院,在几棵树下稍作停留。
松鼠,她没能见到。
但她知道松鼠绝对是存在的,不单是出于对晏初柏的信任,更多的是对故事的了解。
故事,那是大树讲述给淮逸的。
晏初柏点点头:“嗯,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一点。”
“我才不信嘞,你一个密探会拿松鼠没办法?更何况松鼠不会凭空出现在这里,是有人弃养,把它丢到这的。”
晏初柏垂眸认同,她没成想淮逸能这么快推断出这件事。
“是。”晏初柏点头认下。
瞧晏初柏的样子,淮逸已经猜出大概。
那弃养的人怕是觉得麻烦,可真丢了又舍不得。
把松鼠丢到首脑处的庭院,不用自己管,上班时还能随时见到松鼠,何乐而不为呢?
要是有人想要把松鼠带走,她还能借用自己的身份压下。
真的是,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
机械城市隔断松鼠回归自然的道路,这几寸绿色,是它的“家”,更是它的囚笼。
晏初柏有所顾忌,淮逸可不怕。
她双手叉腰,就等在大树下,等待着松鼠出现。
“弃养可耻!真的是,不想管就把生命随意丢在这里,别人想捕获放生,还不让人行动。晏初柏!”淮逸又把视线转移到晏初柏身上,目光接触,她眼中的怒火短暂熄灭。
“嗯,淮逸小姐我在的。”
“去给我找个网,今天,我们就带这只松鼠离开!”
风动,树叶窸窣。
阳光穿透树冠,捧起淮逸的脸,照透晏初柏的心。
这一世的淮逸真的很好,很好。
这是晏初柏心底的声音,更是她灵魂的指引。
“好的,”晏初柏回应道,“我们带这只松鼠离开。”
无需您,无需将其战战兢兢地放在心头崇拜。
是你,是我。
是,共同的选择,相同的追求。
是,并肩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