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接过,正反看了一眼未有署名。
“是三殿下离开前托我转交与湘儿你的。”贸笠道。
季湘颔首抽出信纸展开——
见信如唔,当季大人(草草划掉)不,该是皇姐了,当皇姐看到这份信时就表明盈儿已在吟姑娘的帮助下顺利与南初姐姐离开郢都。
季湘看至此眼睑微颤,她抖了抖信纸继续往下默读——
还请皇姐原谅盈儿的不告而别。皇姐不必惊讶,盈儿可保证,在此之前盈儿并不知晓皇姐身份。盈儿之所以留信亦是反复思忖后方做的决定,但愿其下两件事能对皇姐有所帮助。
其一是皇姐的身份,盈儿知晓此事是在皇姐假死之时。那是皇姐重伤过后的第二夜,盈儿按计划在纪姑娘的安排下与皇姐交换身份,只是未料此去会撞见纪太医对皇姐下手。时间有限,具体如何还恕盈儿不便多赘述。简而言之,在此期间盈儿得知一事,纪太医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纪姑娘中了一种名为“嬴鸠”的毒,此毒出自何贼。
季湘双眸颤栗。纪师姐!纪师姐怎会……
她蹙眉,是了,何氏若是想掌控纪桑,最好的法子不是让他中毒,而是让其最亲之人中毒!如此,为了解药,纪桑便不得不听命于何氏行事。季湘尤感心揪,她实在无法想象当时的父女二人是如何面对彼此的。
故而这两日纪师姐方遣了医官代她来曲台殿给自己送药。
季湘收回思绪展开下一页信纸——
其二便是韶妃娘娘。韶妃娘娘曾是何皇后身侧宫女,她手中必然掌握着不少何皇后的秘辛。可想必皇姐此前已试过了,韶妃娘娘并非轻易与人交心之人,盈儿是想说,皇姐若想有所得,只需记着韶妃娘娘历经丧女之痛,她对何皇后的憎恨不比皇姐与盈儿少。
以上便是盈儿想告与皇姐之事,时至今日,皇姐于盈儿所做的谋划盈儿皆无以为报,盈儿便祝皇姐能得偿所愿,顺利铲除何氏贼党。
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楚盈留。
季湘浏览过后便将信纸燃尽,她蹙眉沉思着楚盈信上之事。雨势渐大,屋内静悄悄的。
“阿荨与海大哥那处可有消息了?”
仇翎与贸笠闻声对视一眼皆是摇首。
屋外雷光闪现,季湘面色煞白,她攥拳垂眸,半张面亦陷入了黑暗中,“仇姐姐、贸大哥,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二人应声离开。
屋门甫一被关上季湘便再亦坚持不住的躲在了桌下,她背靠木凳,眼前不断闪过破碎的画面。雷声不止的雨夜、倒地的尸体、刺目的红……
她的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雨势来得措不及防,马车内的楚景宁合眸回忆着那日于蹴鞠场与季湘的对话,车轱辘声渐缓,车帘被从外掀开,夏莹将手中的伞抖了抖置于车外后猫着身子钻入马车。暖意包裹,夏莹唇前哈着白雾,她道,“殿下,春桃姐姐那处……”
她摇头,“依旧未有消息。但殿下所料不错,那日于殿前护驾之人正是出自群芳阁。”
心中似有一个念头破土而出,楚景宁秀眉紧蹙,惊雷落下,她倏而睁眸“夏莹,速回季府!”夏莹闻声愣了片刻旋即回神,“是。”她欠身掀开车帘令马夫调头。大雨冲刷着郢都的街道,路上是奔走躲雨的百姓。
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车顶,离季府越近楚景宁便越坐立难安。马车方一停下车帘便由内被掀开,夏莹忙拾起纸伞撑开。原本府门上挂着的丧布已被风雨掀翻坠地,府内的小厮踩着板凳不留余力的拾掇着满地的狼藉。,夏莹忙拾起纸伞撑开。原本府门上挂着的丧布已被风雨掀翻坠地,府内的小厮踩着板凳不留余力的拾掇着满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