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禹闻声双眸陡睁,他摇着脑袋难以置信的望着何如萱。
他心中咆哮:不是的!怎么可能!皇后娘娘为何要这般说!臣对娘娘忠心耿耿,娘娘怎可将臣推入火海!那日分明是福公公传话令臣好生招待招待曾萍萍,务必要从她口里撬出三殿下在谋划何事。臣只是依令行事,只不过臣去晚了一步,到时只余石芳。臣想着她二人交好,拿下石芳亦可逼曾萍萍就范,这一切明明在半刻钟前皆是好好的,怎么、怎么就……
祝禹猛地想起什么,他呼吸一滞,彻底安分了下来。
事已至此,他再想辩解什么皆是徒劳。楚弘示意宫人松开他,“祝禹,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此事到底是何人教唆你!”他眸光阴狠。
“是臣……”祝禹毫无生气的跪地,他垂着脑袋一字一顿道,“回陛下,皆是臣一人之意,与旁人无关。”他抬眸直视何如萱,继而俯首抱拳,他双臂颤抖,“亦非皇后娘娘授意,还请陛下赐罪!”他话落匍匐在地。
“祝禹,你可知欺君何罪!”
“臣知。”
“来人,将他给朕拖下去。即日起,罢黜稽查司掌司之职!”
宫人们应声扫落他头顶乌纱帽将人拖出了院。楚弘瞥了身侧老内监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令宫人们从屋中搬来座椅,继而吩咐司内小官将王卿卿的案卷寻来。
“陛下。”老内监接过小官手里的案卷转身快步呈上。那小官见此心中慌得没边,半晌都不敢抬头。楚弘一目三行迅速翻阅完案卷后一把将册子合上,“稽查司副掌司何在!”
祝禹一走,原本他身侧见风使舵的副司便被推上了人前,他闻声一惊,忙强压住嘴角的笑意屏气敛声上前,他一扫官袖跪地,“臣稽查司康达登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他话方落脑门便被案卷砸中。
他顾不得疼忙俯身跪地,“陛下息怒!”
“康达登,朕命你三日之内查明皇宫闹鬼之事,不论是冤魂索命亦或是有人装神弄鬼皆须给朕一个交代!否则你这稽查司副掌司的乌纱帽亦可一并摘了!”皇帝龙颜大怒,他一拍椅把手起身俯视着康达登。
季湘闻声眼睑微颤,看来她这父皇亦非完全闭目塞听之辈。
康达登惊闻此言旋即联想至王卿卿,他面色惨白,捡起地上案卷翻了几页后双眸陡睁。他心骂:果真是那贱人的案卷!他回头怒视曾萍萍与石芳二人,他彼时尚奇怪祝禹那蠢货怎会心血来潮突然要寻曾萍萍。时下想来,皇帝与皇后今日造访稽查司的时机亦未免太巧!
康达登紧咬后槽牙。
这贱人,当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康达登双手呈上案卷,“臣遵旨。”
季湘眸子一沉,她看向曾萍萍,后者会意,松开石芳上前跪地,“陛下,卿卿死得不明不白,稽查司却以自尽结案,陛下若再次全权交予稽查司追查,只怕最后亦无法让真相大白。奴婢求陛下三思!”
“胡说八道!我稽查司受命于陛下,时刻秉公办事,王卿卿之死仵作已验明死因。”康达登抖了抖手中案卷驳斥道,“所有细节亦已记录在册,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
“秉公办事?”曾萍萍冷笑,“康大人口中的秉公办事便是擅用私刑吗?”
“你……”康达登百口莫辩,心道:这还不都怪祝禹那蠢货!
“至于大人手中的案卷。”曾萍萍目光如炬,“其间有多少真,多少假想必大人心知肚明!”遑论那仵作亦是他稽查司之人!想要如何结案不还全由他们做主!
“放肆!”康达登恼羞成怒。
“够了!”楚弘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二人,“真相如何,三日之后朕自有定论。”他视线扫向院内众人。
何如萱收回思绪从后安抚着楚弘的背,“陛下当以龙体为重。臣妾觉得这宫女说得不错,闹鬼之事旷日已久,若不尽快解决,皇宫上下亦是不得安宁。稽查司到底抗旨不遵擅用私刑在前,此番确实不好主理此事。”
她看向季湘,“陛下,臣妾觉得陛下可将此任交予盈儿。”
季湘右眼皮一跳,她只觉何如萱这声“盈儿”唤得她心颤。她驻足不前,何如萱这话虽是她想要的,但从她口中出来着实令季湘费解,她愈发看不清何如萱意欲何为了。
楚弘的视线随着何如萱的话落在了季湘身上。
何如萱继而道,“臣妾是想,稽查司受命于陛下,而今却引人诟病,盈儿毕竟是我大熵三殿下,若能让此案真相大白,于陛下,于稽查司,于盈儿而言皆是百利而无一害。陛下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