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得他应允,高兴得给他夹了一筷子藕荷糕,卖乖道:“哪儿敢呀?侯爷厚望,下官自当尽心竭力。”
等话秃噜出口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一日日“下官下官”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真希望能早些调个个儿,让那萧云征对她低眉顺眼,最好再说些“夫人厚望,夫君自当尽心竭力”之类的话来。
不等夏灵的美梦做一半,他们桌上饭菜才吃过几口,叶顷便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进来,一屁股坐在他们这桌边座椅上。
萧云征看起来是习以为常,不慌不忙地往嘴里递藕荷糕:“有发现?”
叶顷气都喘不匀,夏灵看着他眼下一片紫黑色,脸颊更是凹下去些许,怎么瞧都像这两天熬的。
看来这审问犯人,也不算一件简单的活计。
“那家伙嘴巴硬得很。”叶顷给自己倒碗茶,一口气饮下,“熬了他三天,刚刚招了。”
“真是他?”夏灵迫不及待问。
叶顷点点头:“我们派人寻过,证据也齐,他自己已经认了。”
“那是为什么?”
“这……”叶顷忽然面露苦色,似乎难以启齿,不知从何开口,“姑娘,你还是和侯爷一同去看看吧。”
既然叶顷都这么说了,那夏灵和萧云征也只得起身。
牢房中昏暗阴沉,湿气比湖边更甚。
元照就这么被囚在最里边的一间牢房中,空间狭小,只能容纳下两个人的身躯。
他精神看起来和叶顷一样差得要命,本就昏暗的光线下更是如厉鬼一般恐怖,只剩下一双无神的眼,偶尔眨动一下。
叶顷道:“他对郑知府动手,跟侯爷与姑娘猜的大差不差,乃是另有其人以利相诱,条件是将郑知府丑事一一揭露。元照跟了知府那么些年,清楚得很。”
夏灵点点头,那收买元照的人一定给了很多钱——至于究竟是谁,估摸也和他们猜想的所差无几。
“不过我们还问到另一件事。”叶顷忽然道,“知府家宅地下室里搜出的那些记录……”
元照突然开口了。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好似在沙地上狠狠地摩擦过。
“那是送去天蒙山矿区的人。”元照活动皲裂的嘴唇,一字一句道,“这是知府的意思,我替他办事,每月运送一批人到天蒙山去,说是采矿。”
“采矿?这有必要如此保密么?”夏灵奇怪道。
元照咧着嘴笑了一下,目光冷冷:“谁知道呢?反正——”
“我没见有人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