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沈家的名声……”
老夫人抓起她的手,煞有介事地说:“你和咱们沈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咱们好,你也会好。”
她笑眯眯地看着苏合香,脸上的褶皱高高堆起,一副慈爱祥和。
这意思是要是她把这件事情闹大,只会落不到好。
她模样温和,轻声道:“一切全看夫君。”
“好好,我就知道你最乖巧听话,不过还有一件事我需同你说一下,虽然我知道你因我儿身份不同之前,但是也不能忘本,这名贵的香呀油呀之类的就不要用了,咱们也不是那些自小衔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姐儿,以后晏川在官场上可少不了金钱打点,你更应该把钱花在刀刃上。”
被老夫人提点,苏合香面色窘迫,咬着唇应声道:“好。”
老夫人对她这样的态度连连夸赞,最后还不忘叮嘱她多去沈枝羽房中,好早日能诞下子孙。
离开院子,苏合香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想香桃把灯油换了。
“娘子,这油才刚用呢,怎么就换了呀?是不喜欢么?”
她眼睛酸涩,“怎么会是不喜欢呢?只是不想引人注目罢了。”
用娘家钱补贴夫婿,外人是瞧不起的,也只有小户人家出身的老夫人能开得了这个口。
香桃知晓她的意思,心中更是难过,嫁到这边没享福就算了,自个儿有的好东西还得藏起来怕怕别人没有嫉妒。
这都过得什么日子啊。
她叹一口气,把灯油重新换上,并且将之前吩咐的布匹找出来。
劣质的灯油在空气中燃烧发出淡淡的难闻气味,苏合香不免又咳嗽一声。
起身将布匹都摆放整齐,上次说帮他添置衣衫,如今刚好来了机会。
一直等到食过晚膳,听到月华园传来动静,苏合香沐浴之后,便让香桃带上布匹。
“夫君。”她毕恭毕敬福身。
随后抚摸着案卓上放置的布匹,“上次说替夫君添置衣衫,这几匹料子都是极好的,你看喜欢哪个?”
“只要不是浅色,都可。”男人头都没抬,随口说着。
末了,又补充道:“多做一些。”
苏合香困惑地应下了:“好。”
话刚说出口,喉咙发痒,又止不住得咳了一声。
“可是病了?”
她摇头,“只是吸入了一些不好的烟气。”她自小就用惯了那些好的东西,即使来到沈家也经常让香桃偷偷替换着用。
如今被老夫人点了,要是再对着干那就是别的意思了。
可她实在不想吸入这些不好的气味,想着还是开口把事情说出来。
“娘亲知晓我身子不好,所以特意嘱咐我用鱼油用来点灯,它光质温和没有特殊的气味所以价格比普通灯油昂贵,大嫂上次来怕是也看到了,就到老夫人面前提了一句。”
委屈的表情已经明了,可不料他半点没有人情味,“大房二房甚至母亲那里用的都是普通灯油,你特立独行自然是不大好,要不然大家一起用,要不然就不要用了。”
她抬头露出惊愕的表情,半晌才低下头喃喃一句,“知道了。”
这就是不被偏爱的滋味吗?
她心里苦涩,呼吸变得几分急促,恨不得把屋子里的灯盏全部都推翻,好出心中的恶气。
男人不说话,背着手直立,紧接着上前缓缓将她抱住。
苏合香自然是知晓什么意思,僵着身子被他抱上床榻上。
转眼间,衣衫已落了地。
她露出抵抗的姿态,“我……有事要和夫君说。”
“什么事?”他一边问着,身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紧密连接的地方感受着他的体温,苏合香羞得不敢开口,酝酿片刻,又被他撞了回去。
不能再拖了。
洁白如嫩藕的双臂攀上他的后背,承受着他的猛烈,咬牙开口道:“我大哥……”
“你非要在这时候谈别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居然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苏合香愣了愣,连忙道:“还有一月考绩,这件事情对哥哥来说迫在眉睫,还请夫君帮帮忙。”
“迫在眉睫?”男人动作停下,俯身看着他,如瀑的墨发交织在一起。
白月如玉的相貌隐在阴影中。
他一向不爱点灯。
微薄的月光照在他的背脊和发梢,整个人宛如散发着华光的月神。
他就这么低头望着她,安静专注。
即使看不清那双漆黑的瞳孔,也能感受到他迫人的视线。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迫在眉睫。”
他俯下身,动作急促又激烈,和那书生斯文相貌大相径庭。
有一瞬间,苏合香认为这人就算是不执笔,去当武夫也是不差的。
她咬住嘴里的呜咽,将头偏向一旁。
淡紫色的香囊静静躺着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