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宗急忙感到鲁一平屋中时颇有些腹诽,不知是何时这么晚找人来,但见其他几人都已经到了,便不多话,在梅亦情身边的空位坐下
鲁一平面色平静,见人到齐了便道:“今日这么晚将大家叫来,是有些事情要商量,需的大家都在场才行”
孟笑宗颇诧异,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突然这般郑重,鲁一平突然问道:“钱师弟,你可认识这东西”,说着,从袖中掏出两个腰牌举起来
钱文敖半夜忽然被叫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也没想到自己会败露。突然见了此物,不觉瞋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鲁一平没等钱文敖回答便道:“你为何私纵弟子下山?我烟霞弟子向来行止有定,冯毅为何不禀明去向?”
钱文敖脸色越发难看,鲁一平一拍桌子怒道:“他行踪鬼祟,为何要遮遮掩掩,不用烟霞宫的马,而是私下去买马?”
钱文敖额头沁出汗来,面色颓败坐在那里不动,半天才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冯毅是去采买些药材”
鲁一平与梅亦情孙振鹭互相看一眼,面色都十分沉重
鲁一平叹口气,面色惨淡道:“事已至此又何必狡辩?咱们几十年的师兄弟,谅你也会在此事上骗我,我只问你一句话,周师兄当日遇害,和你有没有关系”
钱文敖惊慌神情一闪而过,低下头再不言语
梅亦情又气又痛,不觉流下泪来,哽咽道:“当日可是你将师兄的行踪泄给哚逻?是不是你在其中牵线,才让师兄找了哚逻那个弟子当向导”
钱文敖垂着头浑身抖动一言不发,默认了
孙振鹭恨恨瞪着钱文敖,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是为何?”
钱文敖掩面道:“我当初只是贪他们钱财,没想到就此便万劫不复,再也无法脱身”,他扑通一声跪倒,伏地叩头不止道:“我当初只当他们想要诚心拜会周师兄,哪知道他们竟是要杀他,若早知如此,我怎么会同意呢?自从知道师兄遇害后,我没有一天过得放心,只要一闭上眼我就看到师兄,我生不如死”
鲁一平看了他一眼,痛心的闭目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已经太晚了”
钱文敖听了这话瘫倒在地
孟笑宗没料到今晚竟是为此事,震惊之余才如梦方醒问道:“那钱师弟该怎么处置?”
鲁一平沉思半晌,对着钱文敖道:“周师兄之死你虽牵涉其中,但主罪不在你。但私通贼人这过错无论如何免不了,你已不配为烟霞宫弟子,应将你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钱文敖闻言双目失神神情颓败,梅亦情等人见此不觉暗自叹气心痛,但此事终究是钱文敖自取,却没法同情他,鲁一平这处置甚是公允
钱文敖眼中渐渐清明起来,坐起身拢了拢头发还记得整理衣衫。孙振鹭不仅暗生警兆,不动声色的将手挪在剑柄上,钱文敖若敢违抗,必将杀他于庭上
钱文敖轻声道:“领罚,但且等我片刻,我给师父师兄磕个头”,说着正色俯身下去,神色庄重对着四方磕了一遍头
见他已虔心认错,大家心中生出一丝不忍,鲁一平深吸口气,准备出手,却不料钱文敖手腕一抖,长剑出鞘。还不待其他人有所反应,剑已经刺入他胸口。众人急忙去救,但钱文敖存了求死之志,剑下岂会留情,只嘴角抽动用力笑了一下便再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