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菀想着练习册的主人可能是钮桓屿,毕竟她只和他接触过。
早上六点多钟,邬菀还没来得及眯一会儿,病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邬菀看着眼前的陈轻沁,升起了防备的姿态。
“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我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出院。”陈轻沁看着邬菀面色冷淡,又补了一句,“顺便提醒你小心。”
陈轻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邬菀打断了,“提醒我什么?李红?还是张磊?”邬菀神色淡淡,语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不、不、不,不是他们,是钮桓屿。”
陈轻沁看邬菀一脸的不相信,忙补道:“钮桓屿有病,他有狂躁症!他高一的时候把自己亲爹打上了救护车。地上全是血,根本没人敢上去拉他。”陈轻沁语气有些害怕。
邬菀听了,觉得很好笑,“高一?三年只发作了一次?他为什么打他爹?”
“我不知道,但总之你小心。”陈轻沁埋着头,声音也越说越小。
邬菀微微一笑,把陈轻沁请出了病房。她听了张淼的话心里,对于这种穿的神乎其神的言论忍不住发笑。
今天是邬菀出院的日子,她谨遵医嘱做了最后一次身体检查。医生看了脑CT后,简单嘱咐了邬菀几句注意休息,情绪不要过于起伏之类的话,就让她离开了。
邬菀来的时候就没多少东西,走的时候依旧,除了腿脚仍然不方便。
刚走出医院门,她就看到了路边懒懒靠着自行车的钮桓屿,邬菀被陈轻沁再度打扰的糟糕情绪一下转了晴,她加快了步子来到钮桓屿身边,“你怎么在?”
“顺路。”说罢为了不显得他好像知道什么,又淡淡补了一句,“能出院了?”
邬菀看着钮桓屿这副口嫌体直的模样,觉得很呆又有点憨。
“对,是要顺路去学校吗?”邬菀笑着问。
昨天的一场大雨下的轰轰烈烈,洗去了最后一点秋的凉爽,让春城的天不在起伏不定,只剩下了寒冷,春城彻底迎来了冬天。
北风呼啸,车座后面的邬菀被吹的身形凌乱,但钮桓屿在前面顶着风,依旧是一副一丝不苟、从容不迫的样子。
“你给我拿的书里面好像有本你的书。”邬菀开口说道。
“什么?”
“物理。”风迎着她的面呜呜的吹,她加大了一点音量,“字很漂亮!“
“应该是吧。”钮桓屿依旧回答不走心。
“你物理看起来很好,我之前问要不要帮你补习问错了,应该是你来给我补习才对。”邬菀有些酸酸的。
蹬着车的钮桓屿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看起来阴冷了几分,这份阴冷不针对邬菀,只针对她话里的“物理”两字。
钮桓屿的强项是物理,但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强项。他高中三年没怎么听过课,其他科目他会感到陌生,可物理完全不会,无论何时他拿到物理题都觉得得心应手。
可偏偏钮宏海教的就是物理,这让他觉得他的天赋是钮宏海给的,觉得自己和钮宏海更像。
钮桓屿蹬着自行车到达春城一中,现在是早上七点,正是学校的高峰期。
校门口小摊贩扇着扇子,把香气送到每个人鼻子里。
自行车进校门要推着走,钮桓屿从车上下来,推着邬菀过了闸门,不少学生在后面看着他们俩,偷偷议论。
“俊男靓女哎,好大胆,咱们学校抓早恋可是很严的。”
“先别管这些,你不觉得很好嗑吗?男生高冷,女生阳光!”
“你看他们的校服是高三生,感觉好遥远啊,是不是我们升到高三,学校管的就不那么严了?”
…………
人群中有对小情侣的艳羡,也有对高三生活的憧憬。
邬菀听着这些话,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但要是让她完全否认她和钮桓屿之间的关系,说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她也做不到。
邬菀觉得她对钮桓屿的依赖更多的是一种雏鸟情结。
但在外人看来好像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