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客眸底漆黑一片:“所以,官印在你那里。”
“所以……你给他们出了什么主意?”凌云木不置可否,从他怀里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陆舒客心思兜了个圈儿,打算先卖一顿惨博取些同情再说。
“本官初来乍到,这崖州昌仕县龙盘虎踞,本官单枪匹马,凭一己之力如何斗得。”
凌云木饶有兴致看着他。
她还是头一遭见他卖惨,这模样不比绷着脸要俏上十倍?
“他们是此地有名豪绅,本官是个文官,赵页你放才也与他交手,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我们可谓是孤儿寡母,羊入虎穴。”
凌云木双臂环胸,皱眉看他:“所以你就帮他们对付我?”
陆舒客语气无奈:“正如你方才所言,本官若不说,怕是要被他们关到天荒地老。”
他叹息着摇摇头,“况且,他们在本官眼皮不过是乌合之众,随意说了几嘴打发他们去罢了。”
凌云木:“你说了什么?”
陆舒客不答反问:“你与他们似乎很合不来。”
凌云木目光一冷,像是见了什么蛆虫一般嫌恶至极,顿时变色:“我跟他们这些杂碎有什么合得来的。”
若不是他们从中挑唆,她姐姐怎么会不顾一切嫁给钱家那个长子,最后落得个如此可悲的结局。
陆舒客:“本官为民父母,自也是如此做想。既然如此,本官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凌云木垂眸看他,逼视着他的眼眸,陆舒客坦坦荡荡,迎视着他。
凌云木:“我凭什么信你?”
陆舒客早料到她会这般作答:“本官调查过,他们这些人可是做了不少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甚至于连近些年的修渠工事,他们竟也想伸手分出一杯羹。本官既是父母官,自不会允许有如此蛀虫驻扎。”
凌云木没吭声,摩挲着下巴似在思索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陆舒客:“第二,当然也是最迫切的,本官要保命,总不能做个官儿,把命给丢了。”
凌云木心头轻笑,第二个理由可是比第一个令人信服多了,想活着是本能,是天性,可是为旁人做好事,奉献自我,可是违反人的天性的。
“你倒是惜命。”
陆舒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跟他们出什么主意了吗?”
听她这么说,陆舒客心里已经清楚此事已成功一半:“让他们对你的镖局下手。”
“哦?”凌云木挑眉。
陆舒客若有所指的看着她:“比如……让你押送一些……东西。”
凌云木面色微变,瞬息之间恢复如初:“你倒是会出主意。”
他这么一点拨,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既然能做这么无耻的事情,那么陷害污蔑泼脏水,这些老套至极但又的确管用的法子自然也会如约而至。
简直是在破坏天下安定,这种事情倘若传播开来,她凌家镖局怕是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关一段时间门,可是心里着实不服气。
陆舒客适时说着,仿若就等着这个时间点儿似的:“至于他们要运什么东西,本官就不得而知了。”
“你不是要入我帐下吗?你闯的祸,你自己解决。”
陆舒客等着就是这句话。
“本官倒有个主意。”陆舒客轻轻一笑,缓缓起身,朝凌云木走去。
凌云木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他依然是眼含笑意,不受丝毫影响。
陆舒客:“凌家主附耳过来。”
凌云木正在气头上:“有什么话就说,拉拉扯扯的,让人看了说笑话。”
只见陆舒客大掌一揽,将她揽腰带入怀中,凌云木正要出声,他仿若早已料到似的,将食指抵在她唇上:“本官牺牲一下,做你的暗探如何?”
叶归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温和无害的目光刹那间变得阴翳无常。
他本想着姐姐喜欢吃他做的饭,所以满欢欣喜给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可是左等右等过了饭点还等不到她,他又去问浮光,浮光告诉他估计在悦腹食肆。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来了,他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同时,他心头空落落的,就像是一个大宅院,里面空荡荡的,连鬼魂都没有,没有一点人活着的,亦或是死的痕迹。
他知道凌云木多情风流,可是再怎么样总有新鲜感吧,他才来到这里第二天,她就跑别人怀里去了。
难不成是他不够主动……
他那姑娘般秀气的眉头一皱,他还不够主动?
他只差把她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