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已入凌宅,至客房,这时凌云木才告知他此行的目的,竟然是要他瞧瞧一个男人到底举不举。
那东西多脏啊,他连自个儿的都不想碰,碰了要洗八百遍手,现在让他去挨别人的,开什么神佛玩笑。
陆舒客嘴角抽了抽,双拳紧握却并不失态,只有微微下抿的唇角显出几分怒意,若不仔细瞧,还真瞧不出来在生气。
当然,摒除他阴沉的眼神和周身要黑压压的气质而言的话。
“本官不是话本子上形色单一的角色,是个活人,会说会笑会生气。”
凌云木看了看他这模样,不置可否:“哦,快进去吧。”
陆舒客:“啧。”
他被她半拖半拽的揪了进来,乔风华在屋内烦躁的走来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非要他回客房,而且还勒令他不许锁门。
不过回就回去了,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可是他那种强制性的语气,让他感到不痛快。
随着门被打开,乔风华瞧见凌云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凌云木自不必说,人中翘楚。
旁边那陌生男子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模样,像是久居上位者的压迫席卷而来,他步履沉稳,看起来是临危不乱之君子。
加之他身着堇色锦袍,使得这种威慑感欲甚。
也或许是他不高兴。
凌云木则与平日一样,不过看起来心情不错,眉梢眼角裹挟着笑意。
她笑起来很好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那种。
“你怎么来了?”乔风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凌云木跟前,神情倨傲:“是不是我爹让你来的?我爹让你来做什么?”
凌云木绕过他进了屋,刚走了几步,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身去抓陆舒客的手,与他五指相扣,免得他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溜走。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柔软的温热,他心头微微一动,任由她牵着走,被套上索命环似的乖乖巧巧的。
说来她好像没碰过他的手,陆舒客心里这样想着,不觉间品出几丝甜蜜来,比她日常要喝的甘茶清淡的多,余韵却绵延得久。
凌云木慢慢的坐下来,进门时的欢喜已然消散无踪。
她单指扣着茶几,对上他不耐的眼神,直言道:“你这么着急,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乔风华紧盯着她。
此行的目的,他已明镜儿似的清楚,这是父亲为了催他的婚想出的又一个招数。
而且他隐隐觉得,在还没来到崖州的时候,他就猜测他爹想的这个法子和眼前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所以打从一开始,打从他还没见到她的时候,他心底便已经厌烦起来。
他心悦铃灵,已经暗暗发誓此生非她不娶。
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一定是来劝他成婚的:“说。”
“你爹怀疑你有隐疾,让本家主来瞧瞧。”说着,她上上下下将他遍身打量一遍,眸中没有丝毫情绪,相反闪烁着一抹名为厌恶的寒光。
陆舒客心里觉着有些尴尬,耳尖微微泛红,然而面上依旧一副老派模样。
“隐疾?”乔风华微微一怔,“谁说我有隐疾了?”
“管你有没有,看了才知道。”凌云木早就有些乏困,此时只想公事公办,麻利了事。
不过乔风华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感觉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而且还是极大的侮辱,当即便口不择言起来:“你就那么想看,那么缺男人?”
凌云木揉揉眉心,看来这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从小吃屁股长大的?
她懒得反驳,一旁的陆舒客见状心里头不知怎地有些不是滋味,握在她肩膀上的五指微微收紧,压住火气道:“阁下请自重。”
“到底是女儿家,说些胡话,你男子汉大丈夫,岂不闻宰相肚里能撑船,与她计较什么?”
凌云木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刚刚还精神抖擞着呢,想是觉得无趣罢了:“对啊,与我计较什么,速速动作,瞧瞧到底举是不举。”
乔风华自是不愿,据理力争起来,加上他那不可一世的脾气,口出狂言,引经据典极尽辱骂,直接惹恼了凌云木。
凌云木拍案而起,怒视着他,很明显她在生气,可是却勾起唇角在笑,只是那笑容有些诡谲莫测,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无端让人想到一些鬼物等不好的东西,乔风华感觉脚底有些发凉,好像平白吹进一阵冷风。
凌云木继续道:“原来我还想看在乔宗主的面子上对你礼貌些,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在这里,没有男人与女人之分,只有强者与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