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澈下朝回来,便将逸风叫了过来。
“今日,朝堂之上,云淮挑唆群臣,让王府拿出边防驻军图。”云澈坐于案前道。
云淮乃是当今魏帝三子,在皇子之中才智不低,但碍于其母出身不高,朝中追随者,远远不如得宠的虞妃儿子二皇子云泽。自从太子被废后,储君之位虚悬已久,除却云洛皇子的无心争储也罢、时机远不能胜也好,唯有云泽云淮乃储君之选。
云澈少时有数年曾长在太后膝下,和云泽同吃同住,二人随着年龄增长,亦是性情相投,情同手足,在大魏,云澈对云泽的加持分量无任何悬念。云淮自然视清王府为眼中之刺。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当日那二贼并没有得手。”逸风沉思道。
“那日你不是说,有一群黑衣人拦阻我们的人了吗?现在可以确定是谁的人了。”云澈似乎对这个结果没有半点讶异,云淡风轻地说道:“云淮如果截到驻军之策图,少说定个清王府的看管不利之罪,再大点,还能怂恿朝臣联名上奏治我一个叛国罪,也有可能。再者,自己还能邀功请赏。当真是好一手谋算。”
“他想渔翁得利。当真是对我王府的威胁无孔不入。”逸风道。
“王府里的眼线最近向外汇报的多了些,你莫要心里大意,此次如若真让这两帮人得逞,失控的情形就很难收拾了。”云澈道。如果不是清王府里的人快速传递有密室驻防图被盗,云淮不会立刻派人跟上。
“属下谨记。”逸风躬身揖道。
“清河卫有消息传回来吗?”云澈问道。
“有,昨日夜里他们顺藤摸瓜,赶到了远郊的一处院落,里面有打斗的痕迹,竟然无一活口,院落内也空无一人了。对了,我们的人在后院一屋中,发现了这个。”说完就将一枚银牌恭敬地递与云澈。
云澈道:“是北面来的,错不了。”
“更为蹊跷的是,这处院落竟然有练武场、还有多不胜数的书籍,经史子集、兵书话本、琴棋书画倒是一样不落,住在那里的人所学所用堪比王室。”逸风带着满腹的疑惑,说与云澈。
“如此,她们所学并不是北面的,应该不是北然的暗哨所在。”云澈暗自思索,摇摇头,接着道,“那二人逃至此地,恐属偶然,只是后来云淮扰得她们不得不离开,倒也是被无故牵连。只是那里的主人能将云淮的西舟卫杀的片甲不留,是需要一定功夫的,但是,云淮的西舟卫实力不容小觑,灭掉这么多西舟卫,恐院内的主人再高武艺,也定要受重伤。”
“要不要去查查?”
云澈抬手止意,“暂且没时间顾得这些,那贼人估计也逃脱了,而这院子里的主人她们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忙,云淮也吃了瞎,此事暂且先放下。今日朝堂上说,沿江的原州受洪涝灾害严重,田地和村落都被冲了,多人都成了流民,一路上沿街乞讨,来到皇城。今日无事,我们前去看看,说不定就有要寻的人。”
“公子,属下穿成这样,倒还好,您穿成这样,实在是...”走在大街上,逸风跟着前面的云澈大步道。
云澈看着自己的一身“新衣服”,粗布长衫,满是灰尘,脚上的草鞋已经被磨出了一个洞,脚上的大拇哥在外面畅快地感受着秋风。
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找的这身衣服不错,不过还不够破。”
逸风看着自己满是补丁的衣服,脚上的草鞋更是磨得没底了,踩在地上,硌得脚生疼,揪着眉,咧着嘴道:“几两银子买两套这样的行头,公子当真是有非常人之智。”
“那不然呢。一身锦衣华服到难民那里找人?你不怕被难民给你扒拉个精光?”云澈甩着自己的长衫阔步而行,没有锦衣,粗布陪衬,那通身的朗逸气度更为突出了,竟然周围还会不时有小娘子频频回头。
他突然回过头,“你的衣袖够脏,来,往我脸上抿两下。”
逸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云澈,自然也不敢往自家世子身上随便抿脏东西,只得站在原地不动弹。
云澈见状,拎起逸风的袖子往脸上抿开了,白净俊逸的脸上立刻铺上了“灰地图”,安慰逸风道:“战场上硝烟滚滚,残肢断臂,血洒漫天,那脸上身上根本就不能看,这才哪到哪?”
逸风没有跟过老王爷和世子,到过战场,内心更是心疼:“公子,真是受苦了。”
“走吧,别耽误正事。”云澈催促道。“拐过面前的巷子,就是城边的难民集中之地了”。
大街彼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