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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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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殿内偶尔还能听到大风裹挟飞雪的嘶吼之声,挨近窗棂近处,还能感受到刺骨之寒。

宴席之上,魏帝在觥筹之间不断应酬,本来已有不适的病体已感乏困,便准备先去后殿休息。

在众人恭送之声中,魏帝起身。刚行几步,魏帝顿住脚步,警觉地嗅了嗅鼻,倏忽一手撑在案前,一手捂住胸口,脸色通红继而煞白,身边的侍官搀扶住魏帝,也赶紧地嗅了一下,迅速看向气味来源之处——

窗棂旁的左侧屏风一阵梅花的幽香袭近,窗棂上放了一大束正在盛放的梅花,用上好的宫廷白玉瓷瓶装着,白色的梅在王气蒸蔚之中,显得格外雅致清秀,那一阵阵幽香扑鼻,沁心摄魄,乘着冷风侵袭入殿,不多时,整个殿中都充满了异香,问到的人禁不住深深呼住这摄魂之气。

“是谁?是谁放这里的梅花?快撤下!”魏帝身边的内侍官大声呵斥责问,当值的丫鬟小厮都频频摇头,仿佛这甁花从天而降。其中一个颇有眼力价的小丫鬟赶紧将花瓶搬出殿外,但是幽香仍然馥郁。

此时皇后、虞贵妃、瑾嫔等一众妃嫔也在梅香中愣过神来,簇拥到魏帝身边。

一众妃嫔乱哄哄的焦急的声音开始回旋大殿:

“陛下,陛下,陛下”

“快去找御医”

“快把梅花撤了”

“快让御医过来”

“先扶陛下坐下”

......

看来这魏帝不能闻梅香,是身边的人都知道的事。

魏帝没有了方才的慈颜善目,额头紧锁,双目黯然凄冷,嘴角抽搐着,悲痛的神情让人心生寒意。

但接着,他直挺身体,摆了摆手以示安抚一下大家,甩开身边搀扶的内侍官,示意要固执的自己行走。

突然间整个身子踉跄着地,还好身后跟着的下人眼疾手快,没让他整个人都沉沉摔下。

此时间,满席无不紧张惶恐,纷纷都涌上前来七嘴八舌问安,嫔妃们焦急询问御医是否前来。但只因雪天难行,御医到这里还需要些时间。

焦急、嘈杂之声在诺大的殿内不断回响。

堂下的落溪似乎看到人群中有熟悉的脸庞,像是芳悦阁的...尘心姐姐?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用手探了探自己的袖口,拿出一个精致细小的琉璃瓶子,里面有几粒微小的褐色丸子。

“还有几粒,”她暗想。姑姑给她之时,对她千万叮嘱,说是在危机时分,可服上一粒,性命即时便无碍。

没时间良久思索,落溪用力劈开人群,前往魏帝身边,但却不知此人不是阿猫阿狗,想救也得问问让不让救。

快到魏帝身边时,嫔妃和侍官都拦着她:“大胆,无诏敢靠近龙体!”

落溪来不及解释,只静静道:“陛下性命要紧,若信得过,服下一粒,即可无碍。”说罢,两指立起琉璃瓶,里面还有药丸在晃动。

此时内殿的武官也赶紧过来,手持刀剑围着落溪,“无诏不得向前!”那架势,要是再上前,估计就要被乱刀砍死了,连高汐蓁也吓得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落溪本也只想做个举手之劳,不曾想会危及性命,赶紧识时务道:“各位壮士勿怪,我退下便是。只不过,霎时在危急之人来看已是隔世。这路滑雪大,御医到来还需时间,你们好好考虑吧。”说完拿起药瓶环视了一周那急切的面庞。

倏忽,一阵熟悉温暖的熏香在冷意中靠近,云澈细长的胳膊从后面越过落溪,拿起她手里的琉璃瓶敛容大声怒道:“大家不信她,应信我吧!都让开!”

殿内武士在他的吼声中退下,他让众人远离魏帝,从琉璃瓶中赶紧取出一粒药丸,让内侍官扶起魏帝,给魏帝服下。

皇后和嫔妃们也都配合云澈,有乖乖退下的,有给魏帝抚胸的,都心想在这皇城的铜墙铁壁之下,一个小丫头也不敢如此胆大谋害皇帝,便等待着奇迹发生。

不多时,魏帝的脸色铁青渐渐退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御医到时,魏帝眉目舒缓,御医赶紧诊断后说,“已无大碍,有灵药已经疏通了心悸之痛”,众人都围着魏帝关心不已,只有云澈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之外的落溪。

在喧哗声中,落溪没有发出声音,只对出口型说出:“把药还我。”

云澈勾唇一笑,没有回应,也随人群在魏帝面前安守。

落溪瞪着眼心想,“还大将军呢,昧别人的好东西?你此刻装聋作哑,早晚得跟你拿回来!”

又过了不多时,魏帝已经好多了,虽不能端坐,但是侧卧在撵榻边还是和适才一样威武凛然。

他抬了抬手,让众宾客都各就各位,和内侍官说了几句话,内侍官便拂尘一扫,高亢声响彻大殿:“宣,落溪娘子御前觐见。”

高汐蓁一听,她着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看着身边的落溪镇定自若,准备上前,再一看对面的云澈,云淡风轻,酌酒自饮,“明明落溪被他要走了,他竟然漠不关心,”高汐蓁此刻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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