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倾寒没有做声,欠了欠身,默然悻悻。落溪知道,这高倾寒和云澈套近乎不成,被各种嫌弃,倒也是伤透了心。
待高倾寒走后,落溪来到云澈身边给云澈斟满一杯酒,“公子煮的茶甚是好喝。”
云澈侧首,看见落溪笑弯的眉眼里面仿佛倾倒了星空万顷,道:“你乐什么?值得这么高兴吗?”
落溪惊讶,不管是因为云澈真的讨厌高倾寒,还是在乎王府的面子,但自己确实因为云澈把高倾寒支走,心里轻松不少,但是脸上究竟带多少开心欣喜,竟然让云澈一眼看破。
落溪道:“做公子的侍女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公子适才一直在夸我,我能不开心吗?”
没想到云澈倒像换了一张脸,撇嘴道,“虚伪。”
落溪见状,赶忙凑到云澈的案前,道,“公子尝尝我煮的茶。”
一边谄媚地念叨,“飞雪有声,惟落花间为雅;清茶有味,惟以雪烹为醇,梅花雪茶,风雅和公子相当。”一边熟稔的拿起桌上的软衬,拎起风炉上的茶壶,将煎好的茶叶置于壶,沸好的雪水覆之,微火烹之,火候、时长、分量,都是十分到位,煮完顺便将煮好的茶倒入云澈面前空下的茶杯。
云澈若有所思地看着落溪忙来去忙去,于是指了指眼前,“适才教你品茶,想来是我让你见笑了。这些都是在哪学的?”
落溪想到在花棠居,海棠老树下的木案茶桌上,姑姑专门教过她茶艺何为,她愣了一下,笑道:“落溪见公子适才也是如此烹茶,周边的宾客也是如此,落溪刚学来的。”落溪有些经受不住云澈投来的眼神,回答的有些随意。
“你就这么不老实?”
“落溪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
“不敢不敢,落溪不敢。”
“...骗子”
“公子..”
云澈知道落溪瞒了不少,落溪知道自己有讨好云澈的任务,二人一边喝茶,一边时有时无地斗着嘴。过了好一会,云澈突然道,“走吧,和黎生知会一声,我们先回府吧。”声音突然像冰封万物。
“喔,诺。”落溪调皮犹在,这云澈时而冰冷,时而温润,当真是难以琢磨。
——
落溪拿起架子上云澈的披风,候在云澈身边,待云澈起身,就小心地将披风披上,正要转到身前将披风的带子系上。
“云澈哥哥,你们要干嘛?”夜色中,黎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扒下云澈的披风攥在手里,像个撒娇的孩子,话语中满是委屈:“常年不在皇都,见你一面都难,更别说让你来这等场合,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刚坐会就走?我不同意!”
“黎生,我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还是回去吧。”云澈的面容的确有些异常,但还是一脸宠溺地跟虞黎生解释。
“云澈哥哥,我还以为这些年你去了白老座下,头疾已经好了,那你快回去吧!”黎生突然懂事了起来,赶紧把手里的披风还给了云澈。
“嗯”,云澈正要去接,被落溪抢先接在手里,顺而给云澈披上。
突然,梅林宴席之中,争吵喧闹的声音传入耳中,虞黎生看了云澈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步走过去。
云澈见状,不得不示意落溪再稍等片刻。落溪坐下,刚温好了一壶茶,就听到黎生和旁人大声争执的声音,只是风雪极大,那声音也被风雪撕裂,听不真切。
云澈缓缓起身,走上前去,落溪也紧跟其后。风雪依然紧密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