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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星河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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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树影从西到东不停的挪移,一日又过去了一大半。落溪仍旧躺在榻上,昨日的药效已过,伤口的痛不时传来,几乎隔一小会就想要昏昏欲睡,钝痛和麻木交错来袭,让她有一种感觉,她这次估计是要小命不保了。

“子竹、子竹...”落溪虚弱地叫到。

“姑娘,姑娘?”正在门口修剪花草的晴湖赶紧进屋。

“子竹,你来了?”落溪问道。

“我是晴湖,姑娘,子竹姑娘刚刚还在这里呢,姑娘你是又难受了吗?”晴湖看到落溪脸色极为难看,赶紧扔下手里修剪下来的花枝,用门口的绢子擦了一下手,就来塌边扶起落溪。

此时,汗珠已经从落溪的额头、脸蛋密密麻麻地钻出来,晴湖拿起事先备好的干净丝绢擦起落溪的汗珠。

“雨彩,雨彩”晴湖呼唤起来,雨彩三步两步跑进屋里。

“你速去通报逸风大人,说姑娘有恙,从速。”晴湖从容镇静吩咐完,雨彩风火般转头就要出门。

雨彩转过身来,到门口就和门口同样火急的来人撞了个满怀,“哎呦疼”女声萌软可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子竹。

原来来子竹看到睡意之中的落溪身体发颤,脸色泛白,似是难受至极,便疾步去叫逸风。

当下,子竹和雨彩二人都忍住激撞之后的疼痛,互相脸色怨怼了一下,各自揉着自己的脑袋,便不再作声。

“花姐姐,你再忍一下,马上就来给你换药了,换了药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子竹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边又去急匆匆地跑过去安慰落溪。

落溪脸色惨白,虚弱的点点头,勉强抬眼看向子竹的脑袋,示意关切。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是我毛毛躁躁的小毛病,老让你担心,姐姐,姐姐,你要赶紧好起来啊!”子竹看懂了落溪的表情传达的意思,便急急忙忙地说道,焦急之中还带出了少女的哭腔。

疼痛传来的频率越来越高,虽然落溪不想让子竹担心,想奋力微笑都是不能了。

——

藏书苑

云澈大步流星赶回来,就看见逸风也迎面过来。逸风看见云澈回来,小跑两步就上前道:“公子,您走后我按照您说的去了一趟碧山院,已经告知了落溪。可是落溪身边那个小丫头刚刚又急匆匆过来说,落溪姑娘此刻很难受,中的毒是北然剧毒,让我赶紧想办法,我正要过去找您呢。”

“她如何得知 ?”云澈忽然停住脚步,神色疑惑。

逸风突然愣了一下,“难道?她说对了?”

“刚刚黛青说,让我去找北然王室要解药。”云澈拧眉,“此事不好办,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可是这个小丫头是如何得知的?”

“那小丫头今天连跑带跳的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我那会着急去卫队里,也没问。”逸风倏忽道:“对了,要赶紧给落溪换药,她已经偶有幻觉了。”

云澈收回思绪,赶紧道:“去拿药箱!”

——

“王爷来了。”不知何时,晴湖已经恭敬地站在门口朝即将踏进的云澈行礼。

屋里众人行礼。天青色长衫急速飘逸,落溪清闻熟悉的熏香由远及近,带来了一丝安心。

云澈接过逸风手里的药箱,便示意所有人都退去屏风之外,金丝纱帐被晴湖放下,晴湖便和其他人都出去了。

落溪此刻的痛觉不再明显,只觉天旋地转、全身麻木,眼前出现一幕一幕幻境。

此刻来人是男是女是谁已经不再重要,落溪甚至觉得塌边的男人英俊非凡,谪仙在侧,自己像是到了天边,到了神界,仿佛...仿佛置身于从小在家中看过的《洛神赋图》,脸上不自觉地笑起来:“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落溪看着眼前的幻境,念出来洛神赋图上的题词,念着念着堪堪要睡去。

“落溪,落溪...花落溪...”云澈见状,快速从药箱里取出好几瓶大大小小的瓷瓶,又低声唤道落溪的名字。

“这是剧毒,如果控制毒性的药力一过,就会出现麻木,幻觉,昏迷。王爷,这会换药才是关键。”帘外的子竹利索急促说道,和往日那个呆萌可掬的小丫头说话完全不同。

云澈便准备解衣换药,忽然想到,花子竹,于是停下来,道:“花子竹,你进来!帮你花姐姐换药!”

子竹乖乖进来,明明又是那个杏眼圆睁的呆萌丫头。花子竹看了一眼云澈,点了点头,云澈便绅士地背对过去。子竹十三四岁,虽然从小和姐姐在一起,但是自己的起居倒是姐姐帮忙打理的多,这会子给昏迷中的姐姐褪去一层一层的衣衫,却真是难为了一头汗。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落溪仍旧在不时地呓语,时而发出疼痛的呻吟,而花子竹还在吭哧吭哧地去找衣服的解带。云澈的耐心被耗尽了,转过身来,“你出去吧。”

子竹自觉笨拙,正要回去,听到云澈窸窸窣窣利索地为落溪解衣服的声音,紧闭着眼说道:“怪子竹太笨了。王爷您、您慢点。您、您千万不要解开那么多,花姐姐,还要,还要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呢!”说完才走到屏风之外。

云澈勾唇无奈地笑了一笑。

其实云澈吩咐晴湖给落溪准备的亵衣衣领比较宽大,这不,稍一褪去,就看到猩红可怖的箭口血迹已经浸透药纱。他小心轻柔地将旧日的药纱取下,按照一定的比例从旁边的瓷瓶里依次取药,敷在伤口,紧接着从另一个琉璃瓶子里取出一粒药,让落溪服下。

稍时,昏迷中的落溪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想必是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毒性再次被暂时压制,云澈轻吁一口气,见过了尸山血海,满目疮痍,云澈为眼前这个人如此挂心,自己有时候也感到莫名。

云澈开始为落溪整理了伤口旁边的衣服,准备包扎,他轻抬起落溪的手臂,那是什么?云澈似乎看见臂膀里侧有一小块红色血迹,上次包扎之时不曾注意到,于是他便用帕子去清理,清理不掉,用沾了水的帕子亦是不能,擦拭多次却仍旧顽在,云澈的心被提到嗓门:

“这...这,这是红痣,边角如星的红痣!就在右上臂!这是...她是?!”

家父故交萧叔父的托付犹在耳边,虽说已有数月,但是他还清楚记得,那日南兰陵萧氏萧炎被南朝排挤,要去雍州偏远之地上任之时,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千里跋涉改道而来,只为求父亲帮忙寻人,当时父亲离世,他这个嫡长子为父受托,承诺全力寻人。

云澈心里暗自再次忆起萧炎的话:”《南凌宫室志》记载,南凌明帝三年,宁都皇室帝后产女,右臂红色痣,边角如星,皇帝极爱之,以帝都之名赐之,取名星宁。”

云澈怔怔立在榻前,手里的纱布何时掉落的也不自知:这是花落溪,也是十六岁,这个女子心思机敏,秘密众多,身世成迷,父母不知,却文武在行,莫非就是同一个人?

云澈,见过朝堂勾心斗角,读过书中百朝更迭,听过不少趣闻轶事,经历沙场九死一生,曾以为找此女如大海捞针,却唯独不曾想过这等罕事自己亲临,感叹命运之奇实在难以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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