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汐瑧小姐关心,汐瑧小姐仗义宠爱,公子素日照拂有加,落溪有幸得二位垂怜,二位不仅是人中龙凤,还是一等一的好人。”落溪一时之间,觉得如何回答都是错的,只能取中庸之道。
“还是落溪说话讨人欢心,虽说你也顺带着夸了他罢,那也说不定是因为素日里确实待你不亏,我也就不和他计较罢。”高汐蓁脸上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冲着一直沉稳不语的云澈说道:“甚至你强行把落溪从我身边抢走,我也不与你计较罢。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其实高汐蓁并不是真的和云澈水火不容。高汐蓁天性洒脱烂漫,不喜欢老成持重之人,特别是知道司徒大人想要让她和云澈议亲,更是反感之至。如今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已然和云澈不会有瓜葛了,应该可以和解了之。
“我从不与人有何恩怨。”一直听着高汐蓁絮叨的云澈抿了一下唇,笑道。
高汐蓁满意地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做了一个江湖揖:“清王爷果然是襟怀磊落,弗与人怨。在下服。”
云澈浅笑,整理衣冠后,微拘着高挑的身子,拂开帘子,在高汐蓁还未收回仰羡的目光中轻盈地下了马车,临走之前还洒脱地留下一句:“除非不是人。”
这一句话连上上一句,岂不是????
高汐蓁尚在思想反应之时,落溪便很不义气地“咯咯”一声笑出声来,高汐蓁明了之时,眼睛瞪得浑圆,两只黑葡萄似的挂在愠恼的小脸上,委屈嚷道“落溪你,你合着这个臭冰块来欺负我。你笑我!”
落溪一边哄着高汐蓁,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这冷颜如霜的王爷竟然也会像邻家男孩一样逗趣姑娘,这可着实新奇得紧。
高汐蓁小姐脾气娃娃脸,恼人快,好的更快。不一会就和落溪眉飞色舞地说起了自己近况。幸好这车水马龙水泄不通,估计到畅通而行的时刻,汐瑧应该能说完这些许久未见的碎碎念。
在这一炷香的陈说碎念之中,落溪了然她和云洛皇子的亲事议程进展,毕竟是皇子贵女结亲,司礼部要准备的更为妥帖才好;也听高汐蓁说到,此次出门,是父亲带她们去西城大姑母家正旦拜亲,人多车多,和父亲的车子走散了,只留她和高倾寒在后面的马车里。落溪又问道高倾寒,高汐蓁不屑地表示,此姐虽是更疼自己了,但是心里的芥蒂永难消除。
落溪想到高倾寒安稳多日,但看到小年夜的表现,其歹毒内心不会轻易翻转,又忍不住眉心拧连。
“落溪,你怎么了?我说这些,还真是让你烦心吗?”高汐蓁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这么一个不爱拘束的性子,如果嫁入皇室,条规陈框,可不得为难你了。”落溪口不随心。无论高倾寒是否真的洗心革面,她只是侥幸希望汐瑧嫁人,不碍得高倾寒在司徒府里稳坐大小姐的地位,那么汐瑧应可无虞。
“放心放心,我自有多个‘尚方宝剑’护体,那些个条条框框能耐我何。”高汐蓁得意地洒然抬首。
落溪也知道高汐蓁所言非虚,谁人不知高汐蓁在皇都中比公主还要受宠。
落溪忽然想起了什么,沉吟片刻问道:“你姐姐她人还在马车里?”
高汐蓁利索地撩开帘子,”呐,那不是吗?她还真是...”
凑着高汐蓁掀起的帘子,落溪看到,高汐蓁正盈盈然和一位身形俊朗的男子娇颜攀谈,高汐蓁今日打扮的甚是夺目,谈笑间更是媚眼绽放,喜不自胜;再加上男子的脱俗之气,凡欲和他们拂身而过的,都忍不住慢足一顿。只是那男子仿若并无攀谈欲望,时而侧首迈向他处,似是闻风识动一般,落溪定眼,这男子不是她刚刚坐身边的王爷,又是何人?只是他这般四处观望,到底是因为不喜欢还是害羞呢?
落溪正想悄悄观察这王爷如何和美人自处,便好好安坐下趴在窗棂上,像是要看一场美妙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