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韦弦将林伯文的手放进帛衾里盖好,再深深地看他一眼,起身出了房间对门口士卫道:“看好林公子,有何状况立即来报。”
士卫抱拳道:“是,禹王殿下。”
庄韦弦又对薛尘丰道:“去请孟御医到书房。”
“是,殿下。”薛尘丰抱拳转身离开。
庄韦弦来到书房不一会儿,薛尘丰来报:“殿下,孟御医到。”
“快请进。”
孟之城进到书房,跪拜行礼:“微臣拜见禹王殿下,不知禹王殿下召微臣所为何事?”
“怎么,不是应该你来告诉本王一些事情吗?”庄韦弦微怒。
“回禀禹王殿下,微臣所做所为皆是遵从林大将军遗命,林大将军为何遭此横祸,惟有见到宸亲王殿下,微臣才可将所知如实禀报。”
“大胆!”庄韦弦一掌拍在书案上,怒斥道:“本王已告知于你,宸亲王去到关外巡防,数月才归。如今,发生如此重大事情,你还执意对本王隐瞒,难道不怕本王治罪于你?本王且问你,林公子究竟因何受伤而昏迷如此之久?林大将军为何惨遭戕戮?当日,你又为何在大将军府内?宫中又到底发生哪般变数?……诸多疑惑,你快与本王仔细道来!”
孟之城拱手铿锵答:“回禹王殿下,想那林大将军乃何等的忠烈英雄!微臣又有何德何能可受林大将军之托!因此,微臣必忠林大将军之事!请禹王殿下稍安勿躁,大将军赤胆忠心,他慷慨赴死、拼及性命,皆是为禹王殿下啊!”
“什么!?为了本王!?”庄韦弦“噌”地起身,绕过书案快步走到孟之城面前,双手将他拎起来,急促不安地问:“你说……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本王!?”
孟之城怳怳后退两步,再次双膝跪下,拱手大声道:“禹王殿下!请恕微臣失言了,面见宸亲王殿下之前,请恕微臣再无任何话可言!请禹王殿下遵从林大将军遗命吧!”
庄韦弦闻听此言,再也无言以对,无奈愤然道:“好!等宸亲王回来,本王一定要知道所有,一定要为师父和林夫人报仇!”
在孟御医的精心调理下,林伯文渐渐面色红润,且频频蹙眉。孟之城知道他快要醒过来了,但心里还是深感愧疚:林公子,对不起!那日实在情况紧急,不得已给你服用过量‘麻沸丸’,才使你昏迷如此之久。
这日,孟之城正在给昏睡中的林伯文把脉。庄韦弦和薛尘丰从军营一回到王府,便匆匆赶往林伯文房间,还没进门便解甲卸剑,扔给紧随身后的薛尘丰。一进房门,庄韦弦径直走到林伯文的卧榻边,撩摆坐在榻沿,关切地注视着林伯文,急急地问:“孟御医,林公子如何了?”
孟之城静静地为林伯文把完脉,起身躬身拱手道:“回禹王殿下,林公子呼吸顺畅、脉象有力,很快便会醒过来的。”庄韦弦稍稍松口气,仍是忧心地看着林伯文。
薛尘丰关心道:“殿下,您已几日没有好好歇息了,现在,您可以放心地去睡一觉了,林公子这里卑职会看护好的。”
“嗯……”庄韦弦嘴上答应,却不起身,还是紧紧地盯着林伯文。
许久之后,庄韦弦正准备起身,忽地感觉林伯文的脚好像动了一下。正在诧异,又见林伯文双眉拧在一起,喉咙发出轻轻的呻吟,头慢慢地歪向一侧,好似极不舒服。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林伯文身上。
庄韦弦和孟之城更是又惊又喜又紧张,庄韦弦坐上前一些,拿起林伯文的手,急切地轻轻唤道:“伯文……伯文……”
林伯文的反应更加明显,身体抖动几下,睫毛不停地微颤,眉毛拧得更紧了。须臾,竟然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庄韦弦真是百感交集,双掌不停地搓着林伯文的手,激动而失态:“伯文……伯文,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谢谢苍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