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杏侧身立于庄亦清身旁,庄亦清已然方寸大乱,不知如何作答。元杏强作镇定,答道:“我们长公主殿下出外散步……不想……不想迷路,才……才来到此处。”
童泽生心里暗哼:“哼,才不信你的胡言乱语!”出口平静道:“既如此,卑职,这便送长公主殿下回府。”
送长公主回府的一路上,满月的银辉下,长公主庄亦清拖拖沓沓、欲步又止在前;童泽生脚步慢慢跟进、惴惴不安在后,侍女元杏远远随后。走了一段,庄亦清干脆停下脚步,童泽生无奈,只好窘迫地上前几步,两人又开始沉默寡言地徐徐前行。
庄亦清打破沉闷的僵局,勇敢直言问道:“可问,童侍卫何方人士?家中可还有何家人?”
此话无疑刺痛了童泽生,好在茫茫夜色蒙住了他悲伤的面容,他站定脚步,顿首抱拳回道:“回长公主殿下,请恕卑职不能回答职务以外的话题,以免陛下降罪!”
庄亦清抬衽掩面,心里暗暗抿笑:哼,皇兄才不会降罪于你,之前,皇兄虽嘴上斥责,可终究还是心疼本公主,还不是将你从遥远的南境召回中原……不过,你越是这样对本公主敬而远之,本公主越是喜欢你的性格。因为,换作旁人,早就低声下气、谄媚奉承了……可如今,皇兄不说话,我当如何向皇兄再提及此事呢?
庄亦清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人……
这日,阳光明媚,天气甚好,皇太后叶梦如召来宫中女眷在御花园赏花沐阳。闲游时,庄亦清走到敬太妃身旁,低身揖礼:“孩儿请太妃娘娘安。”
敬太妃侧头一看,眉开眼笑道:“哦,是长公主啊。”
“唉,二皇兄长年在外,孩儿又不能时时前往太妃娘娘宫中请安,实属不孝!”
“无妨,长公主已自立开府,随意入宫多有不便。再则,吾已惯于独处。”
敬太妃和长公主边走边闲恬地叙话,过了一会儿,庄亦清故作关心:“也不知,我二皇兄何时能有我皇嫂,以免去太妃娘娘日日担忧。”
敬太妃慈笑着睨了庄亦清一眼,佯责道:“长公主别替他操心了,看看你自己,都自立开府了还待字闺中。难不成,这普天之下的大好儿郎皆不入长公主之眼?”
“太妃娘娘见笑了,非太妃娘娘所想,实乃……实乃,陛下日夜操劳国政,无瑕顾及臣妹之事。”
“哦,听长公主之意,莫非……已有心仪之人?”
“太妃娘娘……”庄亦清面红耳赤,含羞带怯、拐弯抹角道:“岂会有太妃娘娘所言之事,只乃……只乃,之前九皇叔和二皇兄回朝,孩儿和二皇兄的……近身侍卫……有过一面之见……”
敬太妃闻听,心里一怔,随即淡定戏谑道:“我说我们长公主怎么突然关心二皇兄了,原来,是心仪二皇兄身边的人……嗯,长公主眼光不错,那孩子的确优秀……长公主放心,如有机会,吾,定会向陛下提及此事。”
“孩儿谢过太妃娘娘!”庄亦清兴高采烈地对敬太妃再次低身揖礼。
敬太妃含笑看着欣喜于色的庄亦清,心里暗暗担忧:孩子,这普天之下的大好男儿,你看谁不好,却偏偏心仪于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