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阔无垠的皇宫顶上,天空层层乌云中,一只雄硕鹰影悄然盘旋片刻后,消失在云层中……
暮色渐渐降临,御花园僻静一隅的清涟阁内,皇帝庄韦珮、禹王庄韦弦、燕国世子慕容雪,三人相聚无欢,正各怀心思僵持中。突听得一声尖厉女音:“哼,一个邻国世子、一个忤逆之子!尔等果然勾结在此,意欲何为?!”随之“咔嚓!……”凭空一声炸雷,震动苍穹。
清涟阁中,三人俱惊,齐齐转首望去,只见皇太后叶梦如,面色狡奸、寒目邪光、手提金缕蹙鸾华服裳摆,伴着天空中的滚滚乌云大步踏来,停足于清涟阁之外的阔地之中。抬手一挥,庭院拱门处“呼啦啦……”涌进一队持戈护宫侍卫和两名弓弩手,迅速冲上清涟阁亭台,将亭阁团团包围。
清涟阁中,三人即刻起身,庄韦珮匆匆走出亭阁来到皇太后身边,紧张不安呵斥道:“母后!您要作甚!?”
皇太后冷视亭阁中二人:“皇帝!这不显而易见!南北乱臣贼子勾结一起,叵测之心,昭然若揭!”
“母后!”庄韦珮愤然大喝:“他们只乃……”
“只乃如何?……”皇太后厉声打断:“皇帝如此执迷不悟!母后断然不会坐视不理!”言罢,不由皇帝分说,再次抬手厉喝:“拿下!”刹时,弓弩手摆开阵脚,持戈侍卫队朝亭阁一拥而上。
庄韦弦和慕容雪相视一眼,断然点头,两人同时掌撑石栏,纵身跃出亭阁,赤手空拳迎击上扑将而来的持戈侍卫队。这时,留守在御花园外的薛尘丰闻讯赶来,冲进庭院拱门杀入混战……
苍天!又一次目睹世间杀戮,忍不住降下悲雨“哗哗哗……”倾泄而下。
皇帝庄韦珮看着在雨中血肉搏杀、接连倒下的身影,已分不清雨水、泪水、汗水,还是血水!他六神无主、欲哭无泪,也只有无奈地护在皇太后身前,免其受到伤害。
以寡敌众的搏杀中,庄韦弦、慕容雪,薛尘丰连连扣手、游刃有余,区区一队侍卫难为对手。很快,几人便各自夺下护宫侍卫的手中剑,显占上峰……
就在此时,一名护宫侍卫将领匆匆奔来皇太后身边,抱拳道:“禀皇太后娘娘,卑职等已将那逆臣之女缉拿来!”
几人闻听,犹如当头又是一声炸雷,慕容雪的手中剑“咣噹!”一声掉在地上,目瞪口呆、惊惶失措,庄韦弦与庄韦珮更是错愕茫然,已无语言表。
皇太后放声狞笑:“哈哈哈哈……那逆臣之女捉来得正是时候,且将贼子们一网打尽!”
时空,仿佛瞬间滞停,惟有悲雨“哗哗哗哗……”不停地凄诉。心已碎裂的人,无限悲恐地望向庭院拱门处。谁也没有注意到,邪魔的皇太后在对一名护宫侍卫暗示,那名护宫侍卫便向愤怒怳怳的庄韦弦步步挪近……
就在林莫莫被两名护宫侍卫押解进庭院拱门的那一刻,已挪步至庄韦弦身后的那名侍卫,乘其不备狠狠一推。庄韦弦踉跄几步,手握始终怒指、不肯放松的剑锋,不偏不倚刺进慕容雪的后背心,剑锋贯穿胸膛从胸口而出,鲜血顺着剑尖“滴嗒滴嗒……”滑落不止,任雨水冲刷也不能淡却!
被押解进来的林莫莫,堪堪将此雨中一幕尽收眼里,瞬间崩塌痛呼:“雪子!”双眼一黑,昏厥过去。
庄韦珮惊惶失态,也大呼一声:“林莫莫!”便要扑过去,却被皇太后狠狠拽住,再抬手一挥,两名侍卫便将昏厥的林莫莫提拖着带走了。庄韦珮悲凉地回头冲皇太后苍白无力地怒喝:“皇!太!后!”
此刻,庄韦弦的魂魄已出窍,游离般地盯着自己手中沾满慕容雪鲜血的剑锋,和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慕容雪。慕容雪腰间雪白的白狐毛玉坠已然被染成血红,身下的雨水已被浸红了大片,逐渐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