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皇太后叶梦如端坐于玉石亭中,面色沉稳,若有所思。李宫人进到亭中躬身扬拂拱手道:“启禀皇太后娘娘,陛下前来……”
李宫人话音未落,庄韦珮已匆匆大步跨进亭中,拱手施礼:“请母后慈安。”
“皇帝请坐。”
“谢母后。”
庄韦珮坐定后,皇太后若无其事地问道:“皇帝,所为何事而来?”
庄韦珮不屑道:“母后鼻息触及朝堂,当知朕所为何事而来!”
皇太后睨看庄韦珮一眼,开口道:“罪臣童泽生,目无圣上、祸乱朝纲、波及甚广,若不严惩,恐难交代于天下。”
庄韦珮据理力争:“然,据朕所知,却是御卫军统领叶实,犯上作乱、意图谋反而无诏出兵,设计将南北两军诱至鹿戈,欲一网打尽,将他等骈戮……乃侍中令不顾自身安危、力挽狂澜,否则,就燕国如今的国力以及百越南境的宸亲王,母后以为,他们当就此罢休?……可,朝中却有一派,只手遮天、乌之雌雄,竟然要严惩功臣,岂不是别有用心,妄图引乱天下!”
皇太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冷哼道:“哼,功臣?有如此擅自妄为、祸乱君主的功臣?……罪臣不除,朝局不稳!”
母子俩眈眈相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少顷,庄韦珮无奈道:“母后,为何您就如此不能容他?”
皇太后急言厉斥:“因他魇柔妖靡、魅惑君心!”庄韦珮闻听,如鲠在喉,无言以对。
皇太后缓声继续道:“皇帝,你知他,最可怕的是什么?……是他那双邃渊莫测的眼神!……此人,当真留不得!”
庄韦珮静坐许久,稍稍定神:“母后可知,自三军战鹿戈之后,他在军中已有声望,如若重罚,定然军心动乱。”
“那,依皇帝之意,该当如何?”
“依朕之意,罪臣死罪不可,活罪不免!如今,西北边关叶锟将军所需物质已备齐全,朝中却无将可点为其押运……不如,让童泽生押运物质前去西北边关,如此一来,军中和朝中皆无话可说……”
皇太后闻听陷入沉思:珮儿,母后知你要竭力保他,但你可知,西北边关乃我兄长之地,那妖孽去后,岂不我为刀俎他为鱼肉?不过,此举甚合我意……你更不知的是,此次,三军会鹿戈,予之本意,不仅要拔去眼中钉!更要除尽禹王及林氏之后!这样,那密诏便会彻底湮灭,你才能稳固帝位……
皇太后思索片刻后,故作淡定:“皇帝,如此重大之事……还是等朝议审定吧。”母子两人沉默静坐许久,皇太后阴冷道:“皇帝,百越南境的宸亲王,老谋深算,朝廷根本就探不出他如今的真实军力,如若继续放之任之,恐后患无穷啊!”
庄韦珮道:“母后恐多虑了,宸亲王秉性持重、不矜不伐,何来后患?”皇太后听后不便再驳,暗自沉默思量。
翌日,早朝,朝堂大殿一片“嗡嗡……”声音,百官群咻、交头接耳,皇帝坐在金銮御座上如坐针毡。高宫人一扬手中拂子,亮声道:“带罪臣,童泽生……”话音落,朝堂中“嗡嗡……”声音更趋加重,庄韦珮扭动一下身子,越发的坐立不安。
大殿门口,童泽生在两名侍卫的押解下,大步踏来,浩然之气震慑朝堂。行至御前,躬身拱手道:“臣,参见陛下!”
皇帝道:“童泽生……你可知罪?”